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书名:养猫成「攻」 作者:茵梦 文案 威武霸气的黑道少主叶景梵,不幸遭遇车祸,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流浪小猫。 在他饥寒交迫的危难时刻,有人出手拯救了他,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。 可没想到出手救他的,竟然是阮清砚——跟他一起长大,后来却因背叛他而被驱逐出帮的男人。 怀着复杂的心情,叶小喵用被迫以全新的视角来打量这个世界,原先的认知都被颠覆了: 纯洁美好的情人竟是个阴险狠毒的黑莲花,乖巧听话的弟弟暗地里野心勃勃,一心想抢班夺-权! 而他温柔善良的治愈系主人,身上也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…… 【一句话简介】渣攻一朝变猫,被驯化成萌宠的温馨故事~ 内容标签:灵魂转换 恩怨情仇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叶景梵,阮清砚 ┃ 配角:叶景云,白玉霖,猎鹰 ┃ 其它:猫咪,萌文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变猫      谨以此文献给我家的两只乖女儿——“阿瞒”和“小乔”,你们带给我的快乐远远超过我给予你们的。   *******************   暴风雨连续肆虐了三天,天空还没有完全放晴,灰蒙蒙的压在头顶,不时落下稀疏的雨点。   台风过境之后,四处一片狼藉。傍晚偏僻无人的街道角落,一个高大的垃圾桶被暴风刮倒,残羹剩饭流满了一地,散发出刺鼻的馊臭味。   一个棕色毛团抖抖索索地钻出来,竟然是一只小猫仔,看上去不过一个多月大,身上的毛发被雨水浸透,混着地上的脏土,黏糊糊地结成团,远远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泥疙瘩。   小猫盯着洒在地上的残羹冷炙,犹豫了一下,终于抵受不住腹中饥饿,挪动短小的四肢,慢慢地爬了过去。   顾不得食物还带着垃圾的馊臭味,小猫狼吞虎咽的埋头吞吃起来。   可是没等他吃上几口,角落里蹿出一只凶恶的大黑狗,冲着小猫龇牙咆哮。   体型上的差距太大,小猫毫无胜算,只有丢下食物落荒而逃。那恶狗竟然穷追不舍,小猫慌忙之下,只能逃到树上。黑狗蹲在树下对着他狂吠了一会儿,这才悻悻离去。   黑狗离去后,小猫瘦小的身躯才止住了发抖。他迎着蒙蒙细雨抬起小脸,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,深蓝色的眼眸流露出不属于动物的忧桑情绪。   是的,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猫,他的身体里被灌入了一个男人的灵魂。   就在一周前,兴义帮少帮主叶景梵参加完他的小情人白玉霖的生日派对,醉醺醺地坐在车后座上,车子行至半途突然一声轰然巨响,他便失去了知觉。   醒来睁开眼一看,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了!   他,威武霸气的黑帮少主,竟然变成了一只柔弱的小猫仔,还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!   叶景梵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,确信这不是一场可怕的噩梦。   他心里有很多的疑问,事发那天晚上他应该是遭遇了车祸,他原来的身体估计受了很大的损伤,否则没道理他的灵魂出窍,附到一只猫身上,但原身到底有没有死呢?更重要的是,他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变成人?  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只脆弱的小猫仔,所处的地方离他家有很远的距离,凭借他的小短腿,根本没可能跑回去。就算他能跑回去,以他现在的猫身出现,帮里的弟兄也不会相信他们的少主变成了猫这样荒谬的事情吧?   叶景梵来不及解开这些难题,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,就是作为一只脆弱的小猫仔,如何在这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下去?   饿了几天之后,叶景梵不得不放下自尊,去做一些自己从来不屑去做的事情,包括翻垃圾桶吃剩饭剩菜,向好心的路人乞讨食物。可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,在外流浪的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,一只弱小的猫仔要如何跟人抢夺食物,往往它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很快就被别的猫狗抢走,抢也抢不到,打又打不过,每一次都只能落荒而逃。   叶景梵揉着饿瘪的肚皮,越想越憋屈,忍不住仰头一声怒吼。可惜,他又忘了,他已经不再是威武霸气的黑道少主,而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,他所能发出的怒吼,在别人听来也不过是一声娇软无力的喵呜声。   他挫败的用两只毛茸茸的小肉爪捂住脸:尼玛,这鬼日子要怎么过啊?老天啊老天,你为何要这么折腾老子?   叶景梵长吁短叹了一会儿,终于耐不住腹中的饥饿,从树上跳下来,再度踏上了觅食之路。   这注定不是他的幸运日,食物没有捞着,倒是碰上一群刚放学的熊孩子。   叶景梵心道不好,熊孩子的杀伤力巨大,可没等他找地方躲起来,就被为首的小胖子发现了!   一群熊孩子像看到了新奇的玩具,大呼小叫的冲上来把他围住,揪耳朵拽尾巴捏颈皮,各种手段折磨着他。   叶景梵痛得喵喵乱叫,惊怒之下回头一口咬在小胖子的手上,顿时把那只肥肥的胖手咬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,鲜血立马冒了出来。   小胖子痛得松了手,叶景梵落到地上,立刻撒开四足,夺路而逃。   “敢咬我?抓住这只臭猫,打死他!”小胖子在后面怒吼,捡起一块石头朝叶景梵砸过来。   其他的小孩子跟着起哄,纷纷捡石子丢他,在后面穷追不舍。   叶景梵的脖子和背上被石子砸到几下,骨头痛得快要裂开,可他忍着剧痛,不敢稍作停顿,埋着头夺命飞奔。   他慌不择路地逃窜,蓦地一抬头,面前出现了一堵青石高墙,没有路了!   “快!它跑到死胡同离去了!”身后孩子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堵死了他的退路。   小胖子狞笑着朝他逼近,叶景梵缩在角落里,绝望地闭上了眼……   就在这时,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将他托起,紧接着被裹进厚厚的绒布中,柔软温暖的触感让叶景梵顿时感觉到无比的安全,身上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,只能发出无力的哼哼声。   “你们追着我的猫做什么?”温和悦耳的声音响起。   变成猫之后听觉变得更加灵敏,叶景梵辨别出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,他的声音温和沉静,像清泉潺潺淌过,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   熊孩子们没想到有人半路劫走他们的猎物,本来欺负小猫也只是为了玩耍,见这男子自称是猫主人,孩子们的气势立刻矮了一截。   为首的小胖子期期艾艾地道:“我们……不知道这是你的猫,还以为是野猫呢。不过它抓伤了我,谁知道它有没有狂犬病,你说怎么办?”说着,他伸出受伤的胖手给男子看。   你才有狂犬病,你全家都狂犬病!   叶景梵虽然痛得睁不开眼,但忍不住暴怒,在男人怀里乱扭乱拱,宣泄着心中的怒火。   男子皱眉看了看怀里的小猫,虽然脏兮兮的,但看起来不像是疯猫的样子。不过他还是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毛爷爷,递给了小胖子:“喏,这是给你的补偿,拿去打针吧,不过以后记得不要再欺负小动物了,否则被咬伤了后果自负!”   小胖子赶忙点头,得到一笔意外之财,带着小伙伴满足地离去。   男人望着怀里簌簌发抖的小毛团,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。   “小家伙,看上去你也是个无家可归的,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六一儿童节开坑,温馨向的萌宠文哦^^ ☆、叛徒   被石子砸伤的身体隐隐作痛,刚才的夺命狂奔耗尽了叶景梵弱小身躯的最后一点气力,饥寒交迫的他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。   不过,凭借他动物的直觉,他能感觉出男人对他没有恶意,便放弃了挣扎,任由男子抱在怀里。   小猫儿的乖巧似乎令男子很满意,他将小猫带回住处,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洗澡。   温热细密的水柱从圆形花洒中均匀喷出,徐徐冲刷着小猫脏兮兮的身体,将全身皮毛打湿之后,给他均匀的抹上薄荷味的沐浴露,反复揉搓直至每一寸皮毛都被白色的泡沫覆盖,然后再打开水龙头冲洗泡沫。   脏黑的泥浆顺着小猫瘦小的身躯流下,每一个毛孔都流淌着舒爽,在外面流浪许久的叶景梵有一种再度为人的错觉,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。叶景梵舒服得眯起眼,一动不动的趴在男人手心,温暖的水流冲洗着毛发,手指在皮肤上的揉搓按摩也很舒适,唔唔,去最高级的会所做SPA也不过如此了。   小猫异常的乖巧,洗澡时非但不挣扎,反而露出很享受的模样,男人微感意外。不是说猫都是怕水的吗?这一只似乎不太一样呢!不过小家伙不挣扎肯配合是好事,他可不想被挠上一爪子。   男人给小猫打了两遍沐浴露,反反复复地冲洗干净,这才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干身体,然后拿出吹风机,调到最小档替他吹干毛发。   叶景梵此时已经完全放下戒心,听任男人给他翻来覆去的吹毛,热烘烘的暖风吹得他昏昏欲睡,上下眼皮直打架。   男人让小猫趴在干净柔软的毛巾上,前前后后地吹毛,屁股处的毛发最厚,吹风机对着叶小猫的小屁屁烘着,连裆下的敏感部位都不放过,让他微感尴尬和不适。   突然,男人把小猫拎起来,修长的手指分开他的两条后腿,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的胯-下看。   叶景梵迷迷糊糊的,没弄清楚男人想干什么,便听之任之的随便他摆弄。   男人轻轻拨弄他的私-处,轻笑道:“呵,原来你是只小男猫啊!”   叶景梵被男人的动作惊呆了,瞬间被上万伏雷电劈成焦炭!紧接着,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!   他他他……竟然在检查自己的性别,还用手摸了他的小兄弟!虽然此时叶景梵的小兄弟只是一个粉粉的小肉芽,但这样的行为严重挫伤了他男子汉的尊严!   叶景梵的脸腾地烧起来,幸好他脸上毛厚遮住了皮肤,看不出异样来。他跌跌撞撞地跳起来想逃跑,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,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双有力的“魔爪”。叶景梵扭了一会儿,就筋疲力尽了,不得不屈服认命,凄苦地趴着装死。   男人不知叶景梵的心思,只是温柔地抚摸小猫的毛发。捡回来时小猫脏得像个小泥球,浑身被泥浆尘土裹着,完全看不出毛色,现在洗净吹干之后,才露出原本漂亮的毛色来。   他才一个多月,浑身覆着一层柔软的绒毛,呈现出罕见的暖棕色,毛尖还带着淡淡的金黄色,在灯光下,显得异常的华丽耀眼。   男人望着异于平常的毛色怔怔出神,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小猫顺滑的皮毛,突然,两指捏住小猫的后颈皮,轻轻地将他提了起来。   叶景梵突感到后颈一紧,整个人,哦不,整个猫凌空而起。   他惊慌地睁大眼睛,正对上一双温润漆黑的眼眸……   一人一猫眼神在半空中相撞,彼此都愣住了!   怎么竟是他?   叶景梵惊异地望着男人熟悉的面容,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苦笑。   他万万没想到,他的救命恩人竟然是阮清砚!这个男人是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,他曾经最铁的兄弟,可就在一年前,阮清砚却出卖了他,伙同外人设计陷害他,事情败露之后,叶景梵本想将这叛徒抓回来好好审问,可是没等他下令抓人,阮清砚就消失不见,再也找不到人影了。   叶景梵以为他畏罪潜逃,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,却没想到阮清砚并没有跑远,而是隐居在东城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。东城不是兴义帮的地盘,也难怪叶景梵的人找不到他。大隐隐于市,阮清砚倒是挺聪明的!   黑道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,有恩必偿,有仇必报。这个人救了他,叶景梵心中记下这份恩情,将来必定会找机会偿还,可是对象是阮清砚的话,叶景梵就心情复杂了。   虽然不知道阮清砚背叛自己的动机是什么,但落到他的手中,恐怕凶多吉少!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,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?   叶景梵想着,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蒙上一层阴影,深蓝色的猫眼不由得流露出森冷的戒备。   而此时的阮清砚心头却是另一番滋味。   暖棕泛金的发色,深邃幽蓝的眼眸,眼神霸气隐然,让他一瞬间就联想起那个冷酷的男人。   阮清砚眼前一阵恍惚,心脏砰砰乱跳,激动得不能自已。   难道是上天可怜自己,所以赐给他一只跟他那么像的猫咪么?   叶景梵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清砚,浑身戒备,可是过了半晌,只见阮清砚眼圈泛红,唏嘘了半天。叶景梵搞不清楚对方的心思,不耐烦起来,撩起后腿去蹬他的手。   “嘶……”阮清砚一个不防备,就被小猫锋利的指甲抓个正着,手背上渗出血来。   阮清砚吃痛松手,叶景梵啪的落到地砖上,撒开四爪夺路而逃,可惜浴室的门窗关得紧紧的,他根本无路可逃。   阮清砚一步步逼近,叶景梵一步步倒退,一直退到墙角,无路可逃,他弓着腰,竖着尾巴,龇牙咧嘴的喵了一声。   阮清砚蹲下身子,凑近小猫,柔声道:“乖猫咪,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……”   叶景梵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,眼中戒备之色不减,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。   阮清砚见小猫不愿亲近自己,不禁有些受伤,表情落寞起来,低叹道:“连你也不要我么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打滚求包养啊~~~ ☆、尊严碎成渣   阮清砚见小猫不愿亲近自己,不禁有些受伤,表情落寞起来,低叹道:“连你也不要我么?   他本就是温润清朗的男子,软声低语、神态落寞的模样让人难生恶感。叶景梵跟他自小情谊深厚,比亲兄弟还亲,见他并非凶神恶煞或者满腹心机,戒备的心思便放松了少许。   瞧阮清砚这样子,应该并没有认出自己真实的身份来,叶景梵略略松了一口气,冷静了下来。   阮清砚这时也回过神来,自己怎么没出息到跟一只猫说这些呢?流浪猫对于人类自然会有警惕心,尤其是它刚才还被人追打伤害,会恐惧戒备也是正常的吧!   “小家伙,你肯定饿了吧?来,我给你弄吃的去。”   阮清砚用柔软的毛巾包住小猫,抱着他走出浴室,轻轻地放在沙发上。   “乖乖待这里,不要乱跑哦!”   叶景梵心知,作为一个有气节的人,他不该留下,接受仇人的施舍,可是对于一只饿惨了的小猫来说,什么也比不上食物的诱惑大。他一步都挪不动脚,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男人走进厨房的背影。   算了,等填饱肚子,有了力气再逃吧!   叶小猫自我安慰着,乖乖地蹲在厨房门口,等待男人给自己准备吃的。   阮清砚打开冰箱,心里有些发愁。当时看着小猫被追打很可怜,一时冲动就抱了回来,可是他从来没有养猫的经验,更不清楚这么小的猫应该喂什么。   他犹豫地取出一瓶鲜牛奶,对着叶小猫摇了摇:“这个,你能吃吗?”   叶景梵下意识的想点头,好在他总算记得自己现在是只猫,要是会点头的话也太奇怪了,于是他不得不强忍住,双眸灼灼的盯着牛奶瓶子,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鼻子,一副嘴馋得要死的样子。   阮清砚心领神会,用小碗盛了小半碗牛奶,放进微波炉热了半分钟,端到叶景梵的面前。   叶景梵闻着香醇的奶香,顾不得矜持,迫不及待地扑上去,把整颗小脑袋埋进碗里,吧唧吧唧的舔食起来。   阮清砚忍不住会心微笑,伸出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,怜悯地道:“可怜的小东西,饿坏了吧?”   阮清砚的用词让叶景梵僵了一下,差点被牛奶呛到,然而对于食物的渴望让他不得不放下自尊,先解决自己的果腹之欲。   爱笑就笑吧,反正你笑的只是一只猫,跟本大少木有关系!   叶景梵自欺欺人地把头埋得更深,不一会儿就把小半碗牛奶喝光了,连碗底都被舔得干干净净。   阮清砚望着小奶猫的嘴角和下巴都沾着乳白色的牛奶,看上去像长了一圈白胡子,样子别提多滑稽了,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。   笑笑笑,笑你妹哦!   叶景梵瞪着大大的杏仁眼,气呼呼的转过身,抬起小肉爪擦嘴,却被阮清砚阻止。   “啧啧,小脏猫,刚刚给你洗干净,又想弄脏爪子?”   阮清砚语气戏谑,但手上的动作却细致温柔,轻轻捏着他的小下巴,用柔软的纸巾替他擦去残余的奶渍。   叶景梵望着男人温柔清朗的眉眼,心情有些复杂。如果他能开口说话,定要好好问一问阮清砚,当初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,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?如果不是铁证如山,连他也不敢相信,跟他情同手足的阮清砚竟会出卖他!   叶家和阮家的关系要从上一辈说起。阮清砚的父亲名叫阮行健,是叶景梵的父亲叶兆龙的得力下属。阮行健一生忠心耿耿,跟随叶兆龙打下兴义帮的基业。可惜在一次帮派火拼中,阮行健不幸牺牲,身后留下年仅七岁的儿子阮清砚。叶兆龙责无旁贷的接管了阮清砚,将他跟自己同龄的儿子一起抚养成人。   叶景梵跟阮清砚自小一起长大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情感上却比亲兄弟还亲。他们一起读书、习武,一起跷课、打架,一起从懵懂少年成长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。   二十岁那年,叶景梵被其父叶兆龙指定为接班人,正式走到台前,开始打理兴义帮的帮务。而阮清砚作为他的左臂右膀,自然也受到了重用。   叶景梵生性豪爽,为人慷慨,年纪轻轻就充满了领袖气质,只不过性格有些大大咧咧,不拘小节。而阮清砚则为人细致,待人接物谦逊温和,善于协调人际关系,在帮里极有人缘。两个人的性格相得益彰,互为补充,不出三年,就把兴义帮打理得井井有条。   叶景梵一直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兄弟,视他为心腹,从不曾怀疑过他。   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最信任的兄弟出卖,时至今日,叶景梵仍然感到难以释怀。正是因为阮清砚是他最好的兄弟,他的背叛才显得如此的难以接受!   叶景梵自问待阮清砚不薄,到底是外界的诱惑太大,还是人长大了会变,儿时再深厚的情谊也会随着时间而变淡?不管答案是哪一个,都让他心痛不已。   叶景梵心中感慨万千,阮清砚却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,细心地替小猫擦干净嘴角后,见小猫还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,以为他没有吃饱,他想起自己前天从菜场买了几条新鲜的小黄鱼储藏在冰柜里,准备下面条吃的,按照常理来说,猫都是爱吃鱼的,于是他便打开冰箱翻了出来,利索的洗净解冻之后,放入了蒸锅。   叶景梵确实还没吃饱,饿了好几天,只喝了小半碗牛奶,不过勉强垫了个底,离吃饱还远着呢。   片刻之后,蒸锅上浮起一缕缕白色雾气,鱼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之中,把叶小猫腹中的馋虫都勾引了出来。他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,在厨房门口徘徊不去。   趁着蒸鱼的空隙,阮清砚打开笔记本电脑,抓紧时间恶补了一番养猫的常识。没养过还真不知道,原来养猫竟然有那么多的学问和讲究,难怪养猫的人都自称猫奴呢!   十几分钟后,小黄鱼蒸好出笼,阮清砚遵照网上的指导,把鱼肉细细戳碎,剔除骨刺,用小碟盛着,到窗口吹凉了,才端到小猫的面前。   叶景梵两眼放光,再次扑向食物,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。   新鲜的鱼肉鲜美嫩滑,热腾腾的暖透了五脏六腑,饿了好几天的叶景梵仍然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,他贪婪地大口吞咽着,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。   呼噜呼噜,呼噜呼噜噜……   叶景梵一边埋头大吃,一边诧异地想:咦,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?   他停下来,仔细辨识,才惊恐的发现,这带着震动的呼噜声竟然从自己的胸腔里发出来!   阮清砚宠溺地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,好笑道:“有这么好吃吗?开心得都打呼噜了!”   叶小猫顿时凌乱了!   竟然因为一点美食就发出如此谄媚的呼噜声,他黑道少主的尊严,彻底碎成渣了啊!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掉进马桶啦!   叶景梵心中默念一万遍: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……   想那韩信忍得胯-下之辱,本大少自然也能受得住为猫之耻。以他目前糟糕的状况,生存的需求才是首位的,至于尊严神马的,已经退居其次了。大不了这段黑历史就烂在自己肚子里,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了!   不得不说,变成猫之后,叶大少的心理承受力无形中增强了许多。   吃饱喝足之后,叶大少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,大大咧咧的盘踞在沙发上。不一会儿,他上下眼皮打架,打起了瞌睡。   阮清砚把厨房收拾完毕,出来看见小猫乖巧的蜷成一团,在沙发上熟睡,当下微微一笑,拎着垃圾袋,悄悄地出了门。   在离开兴义帮之后,阮清砚用自己不多的积蓄,在城东的一所大学旁边开了一家租书店。书店门面不大,出租各式书籍漫画,同时提供咖啡和茶点,价格公道,很受学生们的欢迎。学生们课余到这里租上几本书,点一杯饮料,消磨闲暇时光。   阮清砚到店里转了一圈,今天天气不好,店里没什么生意,他就让打工的实习生提前下班,顺手锁了店门回家去。   回家的路上,阮清砚顺道拐进一家超市,买了猫粮和猫砂。根据网上查到的资料,猫粮最好要买进口的,可是普通超市买不到这么高档的猫粮,他只好先买了一小袋伟嘉猫粮,准备凑合一两天再说。  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,小猫在沙发上摊开四肢,肚皮朝天,睡得天昏地暗。   阮清砚忙碌了一整天,感觉很疲惫,不过细心的他还是给猫猫准备好猫粮和清水,又用一个小盆装好猫砂。弄完了他才洗漱一番,上床休息。   叶小猫是被冻醒过来的,迷迷糊糊中他奇怪地想:咦,老子怎么睡在沙发上?   随即他看到自己毛茸茸的前爪,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一只被捡回来的猫。   夜晚天气转凉,猫的体温比人要高,对温差更为敏感。叶景梵被冻得直打喷嚏,不爽地腹诽道:就算是猫,也该给我张床吧?这么冷的天,让老子睡沙发,冻死人,哦不,冻死猫了!这不是虐待动物嘛?   叶景梵环视四周,阮清砚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,客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,他想找东西避寒都没有。他哆哆嗦嗦地摸到卧室门口,惊喜地发现卧室门竟然没有关紧,留了一条缝,他便哧溜一声溜了进去。   卧室不大,一张大床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,叶景梵在房里转了一圈,寒冷的地砖让他四肢冰凉,在猫畏寒的天性驱使下,他噌的跳上了床。   唔……果然还是床上暖和!反正阮清砚一个人也睡不了那么大床,分我一个角也不多嘛!大不了明天早上趁他还没醒来,先偷偷溜出去,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?   叶景梵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,一猫腰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,心安理得地坠入梦乡。  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从来不跟人同床共枕的他,竟然毫不排斥地接受了跟阮清砚同睡一张床。   阮清砚的作息很有规律,清早六点半,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,眼一睁开就看到一张放大的毛脸,顿时吓了一大跳。   原来这只小东西竟然偷偷摸摸地上了床,还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他的被窝和枕头。   阮清砚有点轻微洁癖,皱了皱眉,想把这个不自觉的小家伙丢下床,可是手刚伸出去,就停住了……   暖棕泛金的毛发柔柔地洒在洁白的枕头上,清晨和煦的阳光下,金色的毛尖镀上一层柔和华美的光辉,有一种别样的暖意在缓缓流淌。   阮清砚呆住了,一醒来就能看到他暖棕色的发丝散在枕边,此情此景,大约只可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吧?是他终其一生,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奢望吧?   这么想着,他的心软作一团,伸出去的手轻轻落下,在猫咪温软的绒毛上轻轻抚摸,目光中蕴含着无法掩饰的柔情。   猫咪的警觉性不是盖的,在阮清砚的手触及身体的一瞬间,叶景梵就惊醒了,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跟阮清砚头并头的睡在一个枕头上,不由得大窘,下意识的一缩脖子,嗖的钻进被窝里。   阮清砚眼疾手快地把小猫从被窝里拖出来,高高举到面前,佯怒道:“小坏蛋,敢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,怎么这会儿就怂了?”   “喵喵喵!”快放开老子!   叶小猫奋力挣扎,在半空中蹬着四条小短腿,无奈力气相差悬殊,愤怒的吼声也只是几声软绵绵的叫声。   “怎么,你小样还不服气?”阮清砚一手捏着他的颈皮,另一只手作势在他屁股上轻轻打了几下。   “嗷呜嗷呜!”士可杀不可辱,你丫的想要干什么!   叶小猫愤怒的抓挠,可惜一切都是徒劳,压根没法逃脱阮清砚的五指山。   好在阮清砚也只是吓唬吓唬他,逗了他几下之后,就抱着他下了床,边走边问道:“你昨天晚上没有上厕所吧?要是上完厕所臭烘烘的,可不许上床,听到没有?”   叶景梵耷拉着小脑袋,装作没听见阮清砚的训话。   阮清砚抱着小猫来到猫砂盆前,发现猫砂一点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,阮清砚并没有觉得轻松,反而皱起了眉。   网上说大部分猫咪都会自己用猫砂盆,但也有少数习惯不好的,随地大小便,这只小猫看起来还挺小的,但愿他能学会使用猫砂,否则可就麻烦了!   阮清砚把叶景梵放进猫砂盆,叶景梵不明白他要干嘛,一进去就立刻跳了出来。   阮清砚再度把小猫放进猫砂盆,轻声哄道:“乖,在这里面嗯嗯!”   叶景梵懵了一下,才明白过来阮清砚的用意,原来是要他在这里面大小便,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!   要上厕所我不会去卫生间么?这玩意一扒拉沾一脚的灰,脏死了,打死他也不用!   于是叶小猫立刻又跳出来,还把猫砂带出来少许,洒在地板上。   阮清砚耐心很好,不厌其烦地尝试跟他沟通,甚至按着他的小爪子教他怎么在猫砂里刨洞,奈何叶景梵就是不肯配合,折腾了半天,一人一猫都筋疲力尽,叶景梵还是没学会使用猫砂。   “你这个笨猫,真拿你没办法!”阮清砚最后败下阵来,只好自我安慰也许小猫还不想上厕所。   阮清砚把笨猫丢下,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早餐,荷包蛋煎到一半,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扑通一声。   他赶过去一看,原来他家的笨小猫竟然掉进了抽水马桶,正在马桶里拼命挣扎!   “我的天哪!”阮清砚低咒一声,手忙脚乱地把小猫捞出来。   原来叶景梵尿急要上厕所,就乐颠颠的跑进卫生间,跳到马桶上去,谁知跳得用力过猛,加上马桶边沿很滑,他就这么杯具地掉了下去,跟马桶做了亲密接触!   望着小猫原本蓬松漂亮的皮毛湿答答的滴着水,那模样崩提有多狼狈了!   “小祖宗,你这是怎么搞的啊?”阮清砚扶额叹气,看来不得不再给他洗一次澡。     叶景梵低着头羞愤欲死,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!   威武霸气的黑道少主差点淹死在马桶里,这实在是太丢人了!   他发誓,这是他这辈子遇上的最倒霉的事,没有之一!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起名儿      阮清砚把小猫从马桶里捞出来,又是洗又是吹,折腾得满身大汗,总算把他重新打理干净。   阮清砚想起网上有人说经过训练的猫不需要猫砂,会用马桶上厕所,就猜想小猫可能也会这项技能,只是没站稳才掉进马桶的,于是便把马桶圈放下来,套上厚厚的马桶垫,果然弄完之后叶景梵就小心翼翼的蹲上去撒尿。   “乖,你还蛮聪明的嘛!”阮清砚奖励地拍了拍叶小猫的脑袋。   阮清砚看了看墙上的钟,快到书店开门的时间了,他不得不放弃做火腿煎蛋的计划,改作简单的饭团,准备草草填饱肚子。   他从冰箱里取出吃剩的白米饭,放到微波炉里加热,又找来芝麻、肉松和海苔,熟练地捏成几只三角饭团。   阮清砚将饭团端到客厅的餐桌上,转身回厨房热牛奶。可是等他端着牛奶回到餐桌边,却发现饭团少了一只。  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一扫,就发现了“小偷”。小笨猫蹲在墙角,嘴里正叼着一只饭团,吧唧吧唧地吃得正欢。   阮清砚好笑地拎起叶景梵的颈皮,把他带到猫粮盆边,对他说:“那是我的早餐,你的在这儿呢!”   恶,这是什么鬼东西,又腥又臭的,老子才不吃呢!叶景梵嫌弃地别过头去,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。   阮清砚无奈,看来这小家伙挑嘴得很,看来还得去宠物店给他买进口猫粮。   叶景梵警惕地看了看阮清砚,见他没有再来抢自己的饭团,肚子实在很饿,顾不得被男人看着,埋头继续吃那剩下的半个饭团。   唔唔,小砚的手艺还是那么赞!叶景梵边吃边感叹。   阮清砚的厨艺是有口皆碑的,在他还没叛逃之前,叶景梵经常去他家蹭饭,阮清砚每次都会做一大桌美食招待他,现在想来,不免有些怀念。   阮清砚见小猫吃得这么香,也被触动了心事。叶景梵以前也超爱吃饭团,为此他还特地去报了日料班,花心思学习怎么做好吃的饭团,可惜……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吃自己做的东西了吧……   叶小猫吃完饭团,一脸满足地舔着嘴角。阮清砚抱起他,替他捻去胡须上沾着的饭粒,然后,他慢慢低下头,亲了亲小猫的脸。   叶景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呆了,傻傻地望着男人。阮清砚温润的黑眸里漾着化不开的柔情,像是透过他凝望着深爱的人。   叶景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阮清砚,阮清砚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和淡然,性格内敛,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炙热的感情?叶景梵有点不适应,又有一点小小的不爽,他这么深情的看着自己,可实际上他心里面在想着另一个人吧?这样的想法让叶景梵莫名地不舒服。   阮清砚轻轻挠了挠叶景梵的下巴,微笑道:“你这么喜欢吃饭团,我以后就叫你饭团好不好?”   饭……饭团?喂,哪有这么随随便便起名字的啊!叶景梵不满地甩了甩尾巴。   “嗯,既然你不反对,那就这么决定啦,大名叫饭团,小名么……就叫小饭吧!”   小梵?   叶景梵怒瞪阮清砚,竟然给只猫起本少爷的名字!虽然只是谐音,也让人很不爽啊!   可不管叶景梵有多不满,阮清砚自顾自地叫开了。   “小饭,小饭,小饭……”阮清砚边开心的笑着,抱着叶景梵转圈。   好幼稚!叶景梵不屑地抽了抽嘴角,可望着阮清砚愉快的笑容,心情却奇异地放松下来。   小时候,阮清砚就喜欢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,小梵小梵的叫个不停……   算了,本少爷不计较了……小饭就小饭吧,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听……   就这样,阮清砚和饭团开始了他们的幸福同居生活。当然,过程并非一帆风顺。   比如说,饭团始终不肯吃猫应该吃的食物,进口猫粮也好,猫罐头也好,这些猫超爱吃的东西,他一口都不碰,反倒是对人类的食物充满兴趣。每次开饭前,他就自觉地跳上餐桌,翘着小胡子等阮清砚上菜。那架势,仿佛他才是主子,阮清砚是伺候他的奴才。   阮清砚观察了一阵子之后,发现饭团吃了人类的食物没有出现异状,也就听之任之了。   到了晚上,饭团也不愿意睡阮清砚给他买的可爱猫窝,就算勉强被抱进去,半夜也还是会偷偷溜进卧室爬上床。有几次阮清砚狠狠心把房门锁上,他就蹲在门口用爪子挠门,声嘶力竭的嚎叫,嚎到阮清砚听不下去给他开门为止。   阮清砚有轻度失眠,睡眠很轻,被吵醒后恨不得揍他一顿,可是看到那双酷似叶景梵的深蓝色大眼睛流露出委屈和控诉,就忍不住一次次妥协和心软。   既然无法阻止饭团上床,阮清砚只能跟他约法三章,每天晚上睡觉前,给他洗脚洗屁屁,洗干净了才许他上床睡。   叶景梵开始还忸怩,后来就渐渐麻木了。不知是不是做猫做久了,他也带上了一些猫的习性,比如饿了会讨好的蹭阮清砚的小腿,晚上怕冷会贴到阮清砚的胸前取暖,开心时会打起愉快的小呼噜,他还爱上了晒着太阳睡懒觉,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惬意!   不得不承认,阮清砚是个细心而且负责的主人,将小猫照顾地极好,像一个标准的猫奴,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他。日子一长,叶景梵都有些乐不思蜀了。说实话,黑帮里打打杀杀,刀口舔血的日子,还不如做一只好吃懒做的猫来的舒服呢!   做一只快乐的猫,就算变不成人也没关系,叶景梵偶尔会冒出这样没出息的想法。     可惜,人生永远充满了未知的变数,一个不速之客的到访,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表哥   “表哥,你怎么来了?”阮清砚笑着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迎进屋。   正在低着头喝牛奶的饭团倏地抬起头,当看清来人的面貌后,目光立刻变得冷厉。   男子面目英俊,五官硬朗,眼神中带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桀骜。他是阮清砚名义上的堂哥,名叫凌锐。   凌锐是阮清砚姨妈的儿子,也是本城第二大帮派新竹会的少主。   说起新竹会和兴义帮的恩怨,要追溯到上一代人。   凌锐的父亲凌天阳,跟叶景梵的父亲叶兆龙原是同门师兄弟,后来两人意见出现分歧,便各自创建了兴义帮和新竹会。两个帮会在同一个城市里,免不了会出现摩擦冲突,不过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,彼此之间还是保持了表面的和平。  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,父辈们慢慢退居幕后,到了凌锐和叶景梵这一代,已经没有了上一代的同门情谊,这几年两个帮会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白日化。   阮清砚原本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,他自幼丧父,母亲早就改嫁远方,一直到阮清砚二十岁那年,凌锐的母亲无意中见到他,发现他跟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长得非常相似,查证之下,才证实了他果然是她姐姐的儿子。   叶景梵记得某一日,阮清砚突然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跟自己说,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,就是表哥凌锐和他的母亲。叶景梵表面祝贺了他,心里面却有些微的担忧,后来凌锐就隔三岔五的来找阮清砚,经常请他吃饭,邀请他出去玩,阮清砚脾气好,也抹不下面子来拒绝他。   凌锐毕竟是新竹会的少主,而新竹会跟兴义帮关系微妙,阮清砚跟凌锐走得近了,很快帮里就传起了谣言。   叶景梵最开始并不以为然,还严厉地斥责了这种无稽之谈,但所谓三人成虎,传得多了,叶景梵也不禁有了一丝怀疑。   阮清砚背叛出卖自己,虽然尚不清楚原因是什么,但八成跟他这个阴险的表哥脱不了关系!叶景梵跟阮清砚相处那么久,对他的秉性还是相当了解,如果没有外人唆使,他肯定不会背叛自己!   叶景梵一脸戒备地望着凌锐,凌锐也立刻发现了他。   “哟,你养猫啦?”凌锐啧啧惊奇道,“这是什么品种的猫?”   “呃,这我对猫种没什么研究,是从外面捡回来的,看他可怜就养了。”   凌锐把叶景梵拎起来,翻翻皮毛,又揉揉猫脸,对叶小猫品头论足起来:“毛色挺漂亮的,像是波斯猫,可是脸型不对,真正的波斯猫都是大圆脸扁鼻子,这只的鼻子太高啦!”   切,什么审美?那种大饼脸塌鼻子的猫,有什么好看的,怎么配跟英俊潇洒的本少喵相比?叶景梵满心不爽地想道。   凌锐遗憾地继续道:“可惜了,这只估计是波斯猫和普通猫混交生的杂种!”   丫丫个呸,你才是杂种!   叶景梵怒不可遏,背脊上的毛都竖了起来,回头一口咬过去,好在凌锐及时发现他的意图,及时放开了手。   “嗬,小杂种还这么凶!”凌锐挑眉道。   阮清砚不得不上前解围,把炸毛的小猫抱进怀里,一边给他顺毛,一边对凌锐道:“你别杂种杂种的叫,他的名字叫饭团。”   “饭团?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,噗哈哈……”凌锐大笑起来,伸出手想去摸饭团,“快来让我玩玩!”   叶景梵小脑袋冒出个阴险的主意,装作温顺的样子强忍着被凌锐摸了两下,趁他不备飞快出爪,在凌锐手背上挠出两道血痕。   “卧槽,竟然敢玩阴的!”凌锐大怒,想要教训他,谁知饭团一溜烟躲到阮清砚的背后,还探出头来冲着他得意的喵喵叫。   “好啦好啦,他还小,怕生,你就别欺负他了!”阮清砚拦住发飙的凌锐劝道。   凌锐抓不到饭团,只能悻悻地道:“你也太宠着他了,不过是只小野猫罢了!”   “是不是名猫有什么要紧,至少他能陪着我。”阮清砚一脸怜爱的摸着饭团,“乖宝,不怕哦,回头给你买鱼吃。”   凌锐望着深情对视的一人一猫,不知怎么有些诡异的感觉,低咳一声道:“那啥,我看他这么暴躁,动不动就抓人咬人,别是到发情期了吧?”   阮清砚愣了一愣:“不会吧?他看起来还好小的样子。”   “你可别小看猫,有的猫四个月就性成熟了,你捡回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他有多大了,没准已经要发情了!”凌锐不失时机的劝道,“你不知道,猫叫起春来可闹心了,公猫还会在家里到处撒尿,所以我劝你啊,趁早给他做绝育手术,咔嚓一声,一劳永逸!”   仿佛被千万道闪电劈中,叶景梵浑身哆嗦了一下,心中惊怒交加,情不自禁地夹紧后腿。   不要啊,老子才不要变成太监!你这个杀千刀的凌锐,我与你无怨无仇,你为何要这么害我?   阮清砚见饭团吓得直哆嗦,身为男人自然理解被阉掉是怎样的痛苦,虽然饭团是只猫,但剥夺他行使繁衍后代的权利,是不是太残忍了?   “这……会不会太残忍了?”   “残忍什么啊,猫又不是人,动物发情□□只是出于本能,又不像人会有□□的快感,绝育之后,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,反而会活得更长。”   “真的吗?”阮清砚半信半疑。   叶景梵吓坏了,为了不变成公公,他直起身子用爪子抱着阮清砚的裤腿,一脸哀求的看着他。   阮清砚看着小猫可怜兮兮的小眼神,终究心软下来:“算了,我看他还小,等以后大了再说吧。”   凌锐又絮絮叨叨劝了几句,把个叶景梵恨得牙痒痒的,还好阮清砚没有被他说动。   阮清砚抚摸着饭团柔软的毛,问道:“别只顾着说我的猫,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?”   “呵,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表弟么?”凌锐笑得一脸灿烂。叶景梵翻着白眼,在心底暗暗骂他无耻。   “周六早上七点,平时这时候你都在补眠,如果没有大事,你肯定会睡到中午才起的。”   凌锐讪讪笑道:“果然瞒不过你,今天过来,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。”   阮清砚微微抬起头,露出轮廓秀气的下巴:“嗯,是什么事?”   “是关于叶景梵的……”凌锐注意到阮清砚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。   “小梵……叶景梵,他怎么了?”阮清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。   “我刚刚得到内线消息,听说他出了车祸,变成植物人了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兽医建议小砚给喵办个保健套餐。   兽医:你选用这个优惠型猫咪保健套餐就对了!每两周免费洗澡一次,每两个月免费修指甲一次,每年免费周身检查一次。对了,如果你先做个neuter,可以在套餐原价上再省30块钱。   小砚:什么是neuter?   饭团:这个钱咱决不能省!!   谢谢TSBBS946894提供的有爱小剧场XD ☆、噩耗   当啷!   阮清砚浑身一颤,捧在手里喂猫的牛奶碗落到地板上,摔成了好几瓣,牛奶把干净的地板上弄出一片乳白色污迹。   但他顾不得去收拾,一把扯住凌锐的袖子,急问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叶景梵他怎么了?”   凌锐眼神复杂的望了脸色煞白的阮清砚一眼,沉声道:“是我在兴义帮的内线传出来的消息,一个月前叶景梵出了车祸,事发后虽然立刻被送往回生医院抢救,但至今仍然昏迷不醒,据说很可能是因为车祸造成了大脑组织损伤,导致深度昏迷,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。”   “怎么会……怎么可能?”阮清砚目光涣散,失魂落魄的呢喃道,“我不信,我不相信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   凌锐伸手搂住阮清砚的肩膀,带着几分激愤地说道:“你何必为那个人渣难过?要我说他变成植物人,也只能说是活该!你难道忘了他是怎样对你?”   “你不懂,你根本什么都不懂!”阮清砚情绪激动起来,涨红了脸反驳道。   “我是不懂,但当初你明明舍身救了他,可他不但不念你的恩情,反而下令把你驱逐出帮,甚至派出通缉令满城追杀你,这样忘恩负义的人,哪里值得你为他难过?”   “不,可是……”阮清砚像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踱了几步,复又颓然坐下,苦恼地抓着自己浓密的黑发,“表哥,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,但尽管他那样对我,我心里面还是会牵挂他,割舍不下。你可以笑我、骂我蠢,但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。我现在心里好乱,好乱……”   凌锐一声长叹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自己的表弟对叶景梵那个渣男一往情深,他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,可惜那个渣男却像瞎了眼一般,完全无视他的感情,甚至还一再的伤害他。   叶景梵听完凌锐的叙述,心头有喜有忧,喜的是肉身还活着,他还有机会变回人;忧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不知怎么样,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变回去,他倒下后兴义帮群龙无首,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。   唯一庆幸的是,出车祸的时候,他心爱的情人白玉霖没有跟他在一起,因而逃过一劫。有他在,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肉身吧。   不过,阮清砚听到他的噩耗后的反应挺出乎意料,他背叛了自己,被兴义帮通缉,叶景梵变成植物人,他照理该感到高兴才对,怎么反而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呢?   现在自己只是一只猫,他完全没有必要作伪,何况看他那么悲伤的样子也不像是伪装的。   而且凌锐和阮清砚的对话也让叶景梵一头雾水,阮清砚什么时候救过他?明明是阮清砚背叛出卖自己,怎么到他们嘴里,倒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了?   难道当年的事情别有隐情?叶景梵第一次对此产生了怀疑。   阮清砚突然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,凌锐连忙拉住他:“你要去哪里?”   “我要去回生医院看看他!”   “不行!你不能去!”凌锐高大的身躯横在门口,拦着不让阮清砚出门。   “你让开!”   “你冷静点,你现在还是兴义帮的通缉犯,贸贸然跑去医院,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见他吗?”   阮清砚经凌锐一提醒,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,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。兴义帮肯定严密看护着叶景梵,自己跑过去不但可能看不到他,还会被抓起来。   “那我要怎么办?”阮清砚有些六神无主了,眉心皱成一团。自从听到叶景梵出事,他的头脑就无法正常思考,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见到叶景梵。   凌锐趁机把他拉回来,按回到沙发上,劝道:“他现在昏迷不醒,你又不是大夫,去了也帮不了什么,对不对?”   “可是……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啊!”   “这样吧,我派内线再去打探一下,看看回生医院的守卫情况,找个他们换班的空隙,带你偷偷地进去看他一眼,你觉得怎么样?”   阮清砚想了想,目前也只能如此了,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:“那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!”   凌锐心疼地看着表弟忧心忡忡的样子,怜惜地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咱们兄弟俩还这么见外干嘛?我不帮你还能帮谁?”   凌锐亲昵的动作让叶景梵心头一刺,不爽地蹦到阮清砚怀里,圆圆的杏眼瞪着凌锐。阮清砚下意识的抱住他,轻轻抚摸他的脊背。   凌锐望着这紧紧相偎的一人一猫,又劝解了几句,等阮清砚情绪逐渐恢复正常,方才告辞离去。   凌锐离开后,阮清砚失魂落魄地坐着,盯着窗外怔怔发呆,两行清泪顺着他清俊的脸颊无声地滑落。   叶景梵不禁心中一恸,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小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感情?想到自己变成猫以后,阮清砚耐心细致的照顾自己,把自己从饥寒交迫的绝境中拯救出来,就冲这一点,等拿回了身体,他一定仔细查一查,当年的事情背后或许有什么隐情。   叶景梵试探着踮起后腿,仰起小脸,安慰性地蹭了蹭阮清砚的下巴。阮清砚抱起饭团,把脸贴在他身上,猫咪身上温暖的体温给他冰凉的心一丝慰藉。   叶景梵默默的陪着他,心里却开始盘算后续的计划。  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还在,他肯定要找机会去探一探,没准就能变回去呢!不过这个要瞒着小砚进行,不然当着他的面由猫变成人,就算不把他吓死,也会被他知道自己变成宠物被养了那么久,那他岂不是要尊严扫地,以后也别想在阮清砚面前抬起头做人了! 作者有话要说:  偶肥来啦~~ ☆、情人和兄弟   饭团经过阮清砚一个多月的精心喂养,身体恢复了健康,并且长大了不少,幼猫的绒毛渐渐褪去,换上了光泽浓密的毛发。   摆脱了弱不禁风的孱弱身躯,饭团开始想要探知外面的世界,几次三番趁着阮清砚不注意偷偷溜出去,可惜每次都被阮清砚发现,拎着颈皮逮回来。   “不许乱跑,外面坏人可多了,小心把你抓去做猫肉火锅!”阮清砚吓唬他,可惜叶景梵天生是个胆子大的,哪里会把这话放在心里?   趁着阮清砚睡着的时候,叶景梵偷偷用对方的手机上网,发现他身处的地方在城东,回生医院在城西,幸运的是,小区门口就有一趟公交车可以直达回生医院,回程的路线则正好相反。   叶景梵大喜过望,这就意味着只要跟着拥挤的人群溜上公交车,就可以到达目的地,相信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只不起眼的小猫吧?   于是,叶景梵刻意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,如往常一样欢送阮清砚出门。   趴在窗台上望着阮清砚渐渐远去的背影,叶景梵有几分不安:如果阮清砚回家发现小猫不见了,肯定会伤心吧?所以一定趁他晚上回家之前,从医院赶回来。当然,如果运气好能够变成人的话,那自己也会回来找他的。   事不宜迟,叶景梵迅速地跳上窗台,用小爪子拨开了窗户锁。   阮清砚家住在一楼,倒是方便了他出逃。叶景梵没有犹豫,后腿一蹬,纵身一跃,便轻轻地落到窗外茂密的草丛中。   抖去身上沾的草屑,叶景梵贴着墙角一路小跑,从小区溜了出去,顺利的找到了公交车站。   刚跑到站台,就看到那辆开往回生医院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,可是车上挤得水泄不通,照这个样子就算他能挤上去,也难免不被人踩成猫肉饼。   叶景梵并没有灰心,他观察了一番,瞅见一个拎着大篮子的老太太,篮子里装着新鲜水果,看上去像是去医院探病的。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,叶景梵便趁其不备钻进她的篮子,轻而易举的跟着上了车。  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开了一个多钟头,叶景梵缩在篮子里都快睡着了,终于抵达了终点站回生医院。   下了车,叶景梵悄悄地跳出老太太的篮子,直奔医院的VIP病房。   回生医院的VIP病房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,安全措施做得极好,需要刷卡才能进出,叶景梵在门口徘徊许久,找不到办法进去。   正在苦恼之时,事情出现了转机。   一辆炫目的银白色保时捷跑车停在了楼前,叶景梵看到眼熟的车子,再仔细看了车牌,立刻激动起来。   这是年前他送给情人白玉霖的生日礼物,那车里的人不用说就是白玉霖了!   果然,车子停好后,白玉霖便从车里走了出来,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叶景梵的弟弟叶景云。   叶景梵虽是叶兆龙的长子,出身却并不那么光彩,他的母亲莫妮卡是一名巴西舞女,叶兆龙年轻时在澳门赌场邂逅了性感的莫妮卡,一夜春风之后意外的有了叶景梵,叶景梵的舞女妈妈生下他之后,得了叶兆龙一笔钱,就潇洒地回巴西去了。     而叶景云的母亲才是叶老爷子明媒正娶的老婆,黑帮老大爱上了柔弱多病的富家小姐,可惜红颜命薄,叶景云的母亲生下他之后竟患上了产后抑郁症,自杀身亡。叶兆龙痛悼爱妻,对叶景云多少有些迁怒,对这个小儿子感情冷淡,倒是叶景梵一直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弟弟照顾有加。   叶景云今年才十九岁,跟叶景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但两人的长相并不相似。叶景梵是典型的混血儿,高鼻深目,轮廓分明,深蓝色的眸子和棕色的头发都遗传自他的母亲,高大健壮的体格则遗传了叶兆龙。而叶景云更像他体弱多病的母亲,骨骼清瘦,面目清秀,性格十分乖巧讨喜,尤其喜欢黏着叶景梵。   看到两位最亲近的人同时出现,叶景梵难掩激动,差点忍不住冲出去,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。   白玉霖和叶景云下车后径直刷卡进门,丝毫没有注意到悄悄尾随他们溜进来的小猫。   护士带着他们进了监护病房,叶景梵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、插满管子的自己的身体,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。不过他来不及多想,就先溜到床底下躲起来。  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很快过来,白玉霖问道:“大夫,他这两天的状况怎么样?”   “病人情况稳定,身体机能没有问题,不过大脑还是处于深度睡眠状态。”   “就是说,我哥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?”说话的是叶景云。   “我能理解两位的忧心,我们正在使用各种促醒方法,尽可能的刺激病人恢复知觉,但不能保证一定奏效。不瞒你说,像他这样因车祸而导致脑损伤的病例,苏醒的概率不是很高,需要一个持续治疗的过程,有的人过了十年二十年才醒来,而有的人则永远也醒不过来。不过,作为家属,我鼓励你们多陪伴他,亲手照顾他,跟他说话,爱心和亲情是任何药物都无法取代的,再结合药物治疗,才能促发奇迹。”   医生的话说完,病房里一片静默,半晌,才听到白玉霖说道:“我明白了,大夫,谢谢您的建议。”   “那好,你们在这里陪着他,我先去忙了,有任何事情按铃叫我。”   等医生一离开,白玉霖忧心忡忡的脸立刻变了,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。   “臭死了,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?”白玉霖嫌恶地看了一眼床底下散发着恶臭的便桶,用手捂住鼻子,顺手推开房间的窗户,“这大夫说得轻巧,让我们来照顾他,那还花那么多钱雇他们干嘛?”   在床底下蹲得腿脚发麻,又被便桶熏得头晕的叶景梵,闻言不禁惊呆了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叶猫啊叶猫,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充满善意咩?你图样图森破啦! ☆、撞破奸-情   这么冷漠刻薄的话真的出自他心目中纯洁善良的情人之口?叶景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!   然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,白玉霖轻移脚步,靠近到叶景云的身边,紧接着,就传来唇齿交接的啧啧声音,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声。   他们俩……在接吻?   头顶一个焦雷轰然劈下,把叶景梵的心肝炸得粉碎!   他的情人跟他的弟弟,竟然有了这样的苟且!他出车祸才一个月,他的小情人就忍不住出轨,还勾搭上了他的弟弟,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病床前上演这么无耻的一幕。   “小骚-货,这么饥渴,昨天没有喂饱你么?”叶景云懒洋洋的坏笑道,跟他平时乖巧的形象完全不同。   “嘻嘻,那不是昨天的事儿了么?”白玉霖媚眼如丝,像蛇一样缠着叶景云,手探到他的裆下揉弄,一脸饥渴,跟平时在叶景梵面前的清纯形象简直判若两人。   叶景云隔着衬衫揉捏他胸前的朱果:“老实说,我跟我哥,谁的床-上功夫比较好?”   白玉霖急促地喘-息,颤声道:“唔,好舒服……当然是你好……叶景梵这个死人只知道自己快活,每次都把我疼得半死,还得装做快活的样子来迎合他!哪像你,知情识趣,又会调-情,让我爽死了……嗯啊,不要停……”   淫-靡不堪的声音钻入叶景梵的耳中,他恨不得把耳朵堵上,猫爪子死死扣进地板,淡红色的血丝从指甲渗出来。他很想跳出来暴揍这对狗男男一顿,可却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压到头上。   叶景梵自认待两人不薄。叶景云自幼丧母,体弱多病,性格也偏软弱,叶景梵身为大哥,当仁不让的承担起兄长的责任,从小罩着他,保护他不受人欺负,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成长。   而白玉霖更是深受叶景梵的恩惠,出身贫寒的他到酒吧打工,受到流氓骚扰,险些被强-奸,多亏叶景梵及时出面救了他,还帮他狠狠教训了欺辱他的人。白玉霖素日里一副清纯良善的模样,叶景梵对他宠爱有加,白玉霖开的名车住的豪宅,哪样不是他叶景梵送的?却没想到他在背后是这么评价自己的!   这世上,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?叶景梵心里一片冰凉,蓦然间脑海中浮现出阮清砚温柔的黑眸,他听到自己出事之后哭泣的样子,心中才渐渐生出一丝暖意。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,至少还有他,默默地牵挂着自己。   想到阮清砚,叶景梵总算恢复了信心,而此时那俩人的欢-爱也结束了。可能是顾虑到毕竟是在医院,两个人只是互相用手抚慰一番就草草结束,并没有做足全套。饶是如此,病房里也因此弥漫着淫-靡的腥味,令人闻之欲呕。   白玉霖一脸满足的重新穿上衣服,然后贴心的为叶景云扣上皮带,问道:“对了,上次说的事情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   “呃……”叶景云不安地瞥了病床上的叶景梵一眼,“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   “还考虑什么呀?”白玉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。   “他毕竟是我哥哥,平时也没有亏待过我,而且他现在成了植物人,老头子又没有别的儿子,兴义帮早晚会是我的,何必对他赶尽杀绝?”   “哼,他都这副样子了,可帮里那帮家伙还是不肯放弃他,除非他死了,否则你就没有机会!而且,万一他醒过来,知道了咱俩的事儿,依他的性格,能饶得了你我吗?到时候我们都会死得很惨!”   白玉霖眼中泛着森冷的寒光,继续道:“你觉得他对你不错,可你有没有想过,他所拥有的一切,原本都该是你的!你母亲是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才是兴义帮名正言顺的少主。他叶景梵算什么?一个巴西婊-子生的贱种而已,你这么做,不过是夺回属于你的东西!”   叶景云虽然性子软弱一点,但并不是傻子,他跟白玉霖勾搭成奸,固然少不了白玉霖的主动勾引,但他本身也渴望得到更多的权利。从小都活在哥哥叶景梵的阴影之下,外面的人说起叶兆龙的儿子,都只知道叶大少叶景梵,没人知道他叶景云,可明明他才是正宗的叶家少爷!   白玉霖见叶景云似有松动的迹象,便趁热打铁道:“景云,所谓无毒不丈夫,先下手为强,你不要再犹豫了,只要干掉他,兴义帮就是你的了!反正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,活着还不如死了呢!”   叶景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上升起。他原以为白玉霖和叶景云只是背着他有私情,却没想到他们的心肠如此歹毒,竟是想趁机要了他的命,抢班夺-权!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!他宠爱的小情人不仅背叛他,还一心要置他于死地,亏得他平时装出一副纯洁如白莲花的纯良样子,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,简直难以相信,他骨子里竟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!   白玉霖的无情也令叶景云侧目,语气微嘲地道:“我看平日里大哥对你那么宠爱,只差没有把天上的月亮摘给你了。怎么他一倒下,你就翻脸不认人了?”   白玉霖不屑的冷笑道:“什么狗屁宠爱,他只不过把我当个宠物养着,我求了他那么多次,他都不肯把兴义集团的股份分给我一点点,摆明了不信任我!”   “你不是叶家人,他当然不可能分股权给你,连我都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呢。虽然没有给你股份,但你的名车别墅不都是他送的,你就知足吧!”   “知足?可笑!我牺牲青春陪他那么久,他给我这些是应该的!你以为所有人都像阮清砚那个傻缺一样,什么都不图的跟着他,恨不得把性命都交给他,最后还不是被他一脚踢出去?”   叶景梵已经对白玉霖彻底失望,对他的无耻和无情不再感到惊讶,但听到阮清砚的名字,不禁心头猛跳,果然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么?   叶景云似乎也对此感兴趣,追问道:“说起阮清砚,我看他对我哥比藏獒对主人还忠心,怎么会突然背叛我哥呢?”   白玉霖得意一笑:“那当然是我的功劳啦!他要是不走,我怎么上位?为了骗取叶景梵的信任和同情,我可是狠心在自己手腕上砍了一刀呢,好痛好痛呢!”   果然,小砚是被人冤枉陷害的么?!   叶景梵又惊又怒又悔恨,忍不住一爪子狠狠拍在地板上,大骂一声“贱人”,出口却是喵呜一声。   白玉霖和叶景云正聊着,听到床下发出怪声,都吓了一跳。   叶景梵立刻察觉不对,往床底深处退去,可惜太迟了!  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一把卡他的脖子,将他拎了起来。   “是只野猫啊!”叶景云松了一口气。   白玉霖残忍的掐着小猫纤细的脖子,叶景梵蹬着四肢徒劳地挣扎,却怎么也挣脱不了,脖子越勒越紧,窒息的感觉阵阵袭来。   呜,胸口好闷,不能呼吸了……就要死了吗?可恨,好不甘心……   叶景云抬腕看了看表,不耐烦地催促道:“别管这猫了!时间不早,我们快走吧,动手的事回去要仔细布置一番,千万不能留下把柄,万一他那帮手下起了疑心,可就不好了。”   “小畜生!”白玉霖轻哼一声,随手一甩,就把小猫从二楼的窗户扔了下去。   可怜的叶景梵被扔出窗外,像自由落体一样急速下坠,楼下种满了高大的樟树,叶景梵下坠的过程中拦腰撞上一根粗壮的树枝,随着一阵钻心剧痛,肋骨发出咔嚓脆响,不用说,肯定骨折了!   不过因为有树枝拦了一下,他下坠的速度减缓了许多,最终啪地一声摔到树下的泥地上。   叶景梵被摔得天昏地旋,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叶小猫被虐啦~~~~(>_<)~~~~ ☆、救星      叶景梵苏醒时,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冰冷的铁灰色杠子,他艰难抬头环视,发现自己竟然被关进了一个小铁笼,正被一个陌生人提在手里。   那男子生得獐头鼠目,左眼角有一道明显的刀疤,一双贪婪的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叶景梵。   叶景梵感觉对方不像是什么善类,下意识的挪动爪子往后躲,可是刚刚一动肋下就传来一阵剧痛,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,差点没晕过去。看来从二楼摔下来让他受伤不轻,肋骨估计骨折了。   刀疤脸仔细端详了一番,自言自语道:“看毛色倒像是个纯种波斯猫,明天带去市场看看,要是能卖个高价就赚到了!”   于是次日男子就带着叶景梵去了宠物市场,可惜他很快失望了,别人都辨别不出这猫的品种,说是毛色像波斯猫,可脸却像布偶猫,应该是个串种,不值钱的。   刀疤脸是个无业游民,偶然的机会从医院捡垃圾的老头那里得到这只猫,这猫尽管受了伤,但看起来挺漂亮的,本来他还幻想靠它大赚一笔,一听别人这么说,心立刻凉了半截,自然也没心思再给它花钱治伤。   他本来想把这猫往路边一扔了事,不过突然记起来他有个酒肉朋友最近改行去卖羊肉串了。其实卖的哪里是真的羊肉串,都是用猫肉甚至老鼠肉冒充的,他手里这只看起来虽然有点瘦,但好歹也有个几两肉嘛,不如送给朋友做肉串。   他酒肉朋友的铺子开在城东,男子把猫笼子绑在摩托车后面,就出发去找他朋友了。   叶景梵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进食,又被关在笼子里搬来搬去,骨折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,已经有发炎的迹象。他毕竟只是一只才两个月大的幼猫,身体脆弱得很,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,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。   天色渐渐暗沉,黑暗笼罩着人间,叶景梵奄奄一息的趴在笼底,绝望地望着外面。  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,他不愿再想弟弟和情人联手背叛的事情,也没有再忧心兴义帮今后的命运,他心中唯一牵挂的竟然是阮清砚。   小砚昨天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,肯定会很担心很难过吧?  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,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他一样,在思念着自己?   叶景梵想起年少时两人朝夕相伴、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,又忆起变成猫之后,阮清砚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,他那温柔的眼神、宠溺的笑容、温暖的怀抱……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怀念,可惜,也许再也见不到小砚了,甚至都来不及跟他说一声对不起……   泪水模糊了叶景梵的眼睛,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:“饭团——”   这……是幻听么?叶景梵来不及分辨,下意识的凝聚起全部力气,嘶声大叫起来:“喵呜——喵呜——” 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像做梦一般,阮清砚竟然真的像救星一样从天而降!   不到两天时间,他竟然憔悴了许多,下巴上钻出许多乱糟糟的胡茬,眼下青黑一片。   刀疤脸开始耍赖不肯交出小猫,还狮子大开口想要讹诈阮清砚一笔,没想到阮清砚看起来清清秀秀,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。   阮清砚看到饭团缩在笼子里奄奄一息的可怜样,心疼得要死,下手自然不会留情,只把那刀疤脸揍得哭爹喊娘,跪地求饶,这才饶过了他。   刀疤脸离开之后,阮清砚小心的将饭团从笼子里抱出来,用自己的外套包住他瘦小的身躯,紧紧地贴在胸口。   叶景梵强忍着浑身的痛楚,两只小肉爪拼命抓住阮清砚的前襟,整个身躯贴着他温暖的胸膛,呜呜咽咽的哀叫不已。   原来阮清砚昨天晚上回来后,发现饭团竟然失踪了!   从家里开着的窗户上留下的猫脚印,他推断饭团可能是偷偷溜出去玩,然后迷路找不回家了。   这可把他急坏了,自从发现饭团失踪之后,阮清砚急得一天一夜没有合眼,一刻不停的寻找丢失的小猫。他到处贴寻猫启事、询问街坊邻居、在小区及周边地方四处搜寻,甚至央求凌锐派出手下帮自己找,可依然没有半点饭团的消息。  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,刀疤脸的朋友开的羊肉串铺子距离阮清砚家不远,阮清砚在外面忙活一天毫无收获,回家的路上,突然隐约中瞥见经过的一辆摩托车后面似乎绑着一只小猫,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,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的饭团!   在四处苦寻不着饭团的时候,阮清砚也曾恨恨的想,等找到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,一定打他屁股,狠狠教训一顿,让他还敢往外乱跑!可是当饭团奄奄一息的倒在他怀里,可怜兮兮的寻求呵护,阮清砚满腔怨气都化作深深的心痛和怜惜,哪里还舍得惩罚他?只觉得饭团能够回来,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!   “小饭,乖宝贝,咱们现在就回家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养伤      阮清砚带饭团回家后,只见他痛苦的趴着直哼哼,完全不能动弹,一摸才发现肋下竟凹了进去,显然是骨折了,便心急火燎的把他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就诊。   到了医院自然是一番抢救,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,确诊为最下面的两根肋骨骨折,伤口还有点发炎了,好在没有伤到内脏。   肋骨骨折无法上夹板,只能靠猫咪自身的恢复能力慢慢养好。医生还说,前48小时是危险期,需要留院观察。   为免猫咪乱动导致伤口恶化,医生把饭团关在笼子里,可是饭团似乎很不喜欢笼子,一关进去就抗议地哀嚎,阮清砚不忍心,只好央求医生把他放出来   看着饭团奄奄一息的惨样,阮清砚比自己受了伤还紧张,在一旁守着他,一刻都不敢离开。   叶景梵无力的趴着养伤,每次睁开眼,总能感受到阮清砚充满爱意的目光,然后又在他温柔的注视中安心的沉睡过去。   阮清砚的手掌温暖而干燥,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,细声轻语的对他说话,还会煮他最爱吃的鲫鱼汤,一口一口的喂他。   叶景梵眯着眼睛享受着阮清砚的伺候,整颗心都暖洋洋的。   这世上果然还是小砚待自己最好,不管变成什么模样,他都始终陪在自己身边,不离不弃。   哪怕是自己最不堪的时候,他都没有嫌弃过自己,始终如一的温柔守护,这样的人,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,受人蒙骗,把他赶走了呢?   叶景梵怀着无比悔恨的心情回忆往事,不过鉴于他现在无法动弹,只能伸出舌头讨好的舔了舔阮清砚的手心。   阮清砚感觉手心麻酥酥的,忍不住笑出声来,摸着他的小脑袋道:“调皮的小家伙!”   不同于白玉霖那种张扬的美,阮清砚给人的感觉是清俊温润,笑起来眉眼含情的样子,显得格外的生动柔和,叶景梵不禁看呆了,原来小砚这么好看,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?   总算渡过了48小时危险期,猫咪的自我恢复能力惊人,饭团已经可以慢慢爬动了。   医生检查后表示饭团恢复得不错,可以出院了,回去后要静养,不能让他剧烈运动,爬高蹿低,还要注意补充营养,增强体质。   阮清砚把医生的叮嘱一一记下,便抱着饭团回家了。   为了寻找和照顾饭团,阮清砚把书店关了三天,见饭团恢复得不错,他决定恢复营业,不过还是不放心把饭团独自留在家里,怕他会乱跑乱动,就开车带着他一起去书店。   没想到饭团的到来立刻受到了围观,来店里借书的顾客,尤其是女孩子,都对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。   “哇,好可爱的猫咪!”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惊叫道。   正在晒太阳午休的饭团被打扰了睡眠,不耐地斜睨了那女生一眼,又低下头去继续睡。   另一个胆子更大的女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背,边摸边赞叹:“好顺滑的毛,好好摸!”   被占了便宜的叶景梵不爽的回过头,龇牙咧嘴的喵了一声,以示抗议。   女孩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,对阮清砚嗔道:“老板,你的猫咪好凶哟!”   阮清砚微笑着走过来,安慰的拍了拍饭团的脑袋:“乖,她们是喜欢你才摸你,不可以凶人家哦!”又回头对女孩子道:“饭团只是不习惯陌生人摸他,其实他脾气很温和,不会咬人的。”   “诶诶,真的吗?”女孩子们转忧为喜,纷纷围上来摸猫。   饭团抗议无效,只能默默忍了。   算了,本少爷看在小砚的面子上,不跟你们这些小女生计较!   萌猫很快成为书店一景,每天都有顾客慕名而来,一边看书一边摸猫,倒是为阮清砚的书店招揽了不少额外的生意。   随着身体逐渐复原,叶景梵不得不为今后做打算。在回生医院撞破白玉霖和叶景云的奸情,看情况他们很可能会对他的身体下毒手,彻底置他于死地,这样叶景云才能名正言顺的接管兴义帮。   叶景梵当然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,他反复思量该如何自救。   身边值得最信任的无疑是阮清砚,但阮清砚还在被兴义帮通缉中,就算他愿意不顾危险的出面帮忙,叶景梵也不能让他置身险地。   好在叶景梵还有一张未打出的王牌——猎鹰。   猎鹰,是受兴义帮帮主秘密控制、并且只效忠于帮主的一支神秘力量。老帮主叶兆龙把兴义帮交给叶景梵时,告知了他联络和使用猎鹰的方式,不过同时告诫他,这是最后的王牌,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轻易动用猎鹰。   叶景梵接管兴义帮快五年了,一直都很顺利,因此从来没动用过猎鹰,也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过任何人,包括最亲近的情人和弟弟,日子久了,他甚至都快忘记猎鹰的存在了。如今到了关键时刻,叶景梵总算想起来了。   事不宜迟,叶景梵趁着阮清砚晚上睡着的时候,偷偷用他的手机,编译特定密码发送给猎鹰,要求对方到回生医院保护自己的身体。   指令一传出,就立刻收到了猎鹰的确认回复,叶景梵松了一口气,这样至少可以安心养伤,等伤好了再谋划如何夺回自己的身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叶小猫要雄起呀,重振小攻的雄风~~ ☆、伤疤   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各色-猫玩具,阮清砚手里拿着一根毛绒绒的逗猫棒,在饭团眼前晃来晃去:“小饭,快看这是什么?”   可是饭团瞥了一眼逗猫棒,无聊的打了个呵欠,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。   见饭团对逗猫棒不感兴趣,阮清砚并不气馁,又换了一只会发出响声的橡胶小老鼠,一扬手扔出去老远,喊道:“小饭,快,快去把它叼回来!”   饭团一动不动的蹲坐着,歪着脑袋看阮清砚,碧蓝色的猫眼甚至流露出几分嘲弄的神色。   阮清砚眼中不禁微微露出失望的情绪,网上明明说猫咪最爱玩这类小玩具呀,怎么饭团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?   “你这只小笨猫!”阮清砚略感沮丧,伸手戳了戳饭团的屁股。   叶景梵无语了,难道把他当宠物狗了吗?这种幼稚愚蠢的小游戏,他堂堂黑帮大少怎么可能玩?     可是不知为何,看到阮清砚眼中的失望,叶景梵竟然觉得于心不忍,他犹豫了一下,终于迈开四条小短腿,跑过去笨拙的用嘴叼住小老鼠,屁颠颠儿的跑回来,放回到阮清砚的手里。   阮清砚惊喜不已,抱起饭团狠狠亲了一口:“真乖,我就知道小饭最聪明了!”   叶景梵只觉得被亲到的脸微微发烫,心里甜丝丝的,像吃了蜜糖一般,为了得到这奖励的一吻,就算扮作愚蠢的狗狗他也情愿!   于是,这一人一猫就玩起了“扔出去,捡回来”的幼稚游戏,玩得不亦乐乎。   阮清砚用刁钻的角度把小老鼠扔得远远的,饭团就撒开四足拼命追赶,叼在嘴里乐颠颠的捡回来,然后阮清砚就会嘉奖他一小块五香牛肉。   扔了几下之后,阮清砚可能感觉有点热,卷起了衬衫的袖子,叶景梵就看到了横亘在他右手腕上的一道狰狞伤口。   叶景梵作为在刀尖上讨生活的道上人,一眼就辨认出这是一道极其严重的刀伤,伤及骨骼,差一点就把整个手腕都废了,这样的伤就算救治及时,也难免留下后遗症,难怪阮清砚那天教训那个刀疤脸时用的是左手,他明明不是天生的左撇子!   可在他的印象中,阮清砚并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啊!   阮清砚注意到饭团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刀疤看个不停,淡笑道:“吓到你了?是不是很难看?”   阮清砚语气轻松,可是叶景梵却敏感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和落寞。   叶景梵低头苦苦思索,当日在医院里窃听白玉霖跟叶景云的对话,得知阮清砚是被他设计陷害的。白玉霖还说,为了取信于自己,他不惜狠狠砍伤了自己的手腕。   回想一年前的那场叛乱,被对头收买了的帮内元老何磊,邀请叶景梵到夜总会喝酒,叶景梵没有防备,只身赴宴,不料何磊偷偷在他的酒里下了迷幻药,企图绑架他。   说来凑巧,这家夜总会的领班小姐露露一直痴迷于叶景梵,可惜叶大少哪里看得上这样的庸脂俗粉,露露好不容易盼的心上人来一次,觉得大好机会不容错过,就大着胆子在他酒里下了催情药。   就这样叶景梵喝下了混着迷幻药和催情药的酒水。可能是两种药效犯冲,并没有立刻发作,叶景梵喝下酒后立刻感觉不对劲,便当机立断放倒旁边的两个人,拔出身上的匕首,拼死杀出一条血路,冲出夜总会。   何磊没想到喝了迷幻药的叶景梵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,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,他自然不可能放虎归山,便带着人穷追不舍,一路追杀。   叶景梵一边拼命逃跑,一边抽空向阮清砚发出求救信号。   敌人穷追不舍,叶景梵纵然身手了得,可架不住围攻的人太多,他中的迷药也开始发挥效用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渐渐露出颓势,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。   叶景梵拼命踹翻一个敌人,可却被最彪悍的叛匪头子从背后偷袭,狠狠的砍伤了他的背,叶景梵不支倒地,在他身后,森冷的刀锋再度高高举起,狠狠朝他的颈动脉劈下。   就在他以为死神降临的一刹那,一具紧实的躯体猛扑过来,胳膊适时的护在他颈子上,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喷溅在他的脖子上,耳畔同时响起敌人垂死的吼声。   然后,他就晕了过去……   等他醒过来,发现自己赤身裸-体的躺在一间破旧的小旅馆,怀里搂着一个赤-裸的俊美男孩,正是白玉霖,他白皙的皮肤上纵横着青紫色的淤痕,两腿之间的秘-穴处一片狼藉,白浊的精-液和血迹交错,显得淫-靡不堪,更恐怖的是,他的左腕上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,还在汩汩的淌血,鲜血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。   白玉霖见叶景梵醒过来,就强忍着痛苦抱住他,一边哭泣一边娓娓倾诉自己的一片深情,说自从叶景梵救了他,他就深深的爱上了他,为了叶景梵,他连死都不怕,为他受伤,献身于他,都是他心甘情愿的。   叶景梵想起前一夜,白玉霖竟然奋不顾身扑上来救自己,因此手腕受了重伤,而后又被春-药发作的自己强上。因为迷药的作用,叶景梵有些神志不清,但身下人隐忍的喘-息、紧致而柔韧的身体,都让他情动不已,发泄了不知多少次。   在那之前,虽然叶景梵救了白玉霖,又可怜他无家可归收留他在帮里,但其实心里对他并没有什么想法,可是发生了这样亲密的关系,白玉霖这么漂亮的人,对他又是情深似海,恩重如山,容不得叶景梵不感动,不怜惜,从此对他另眼相看,宠爱有加。   相对的,那天晚上明明自己向阮清砚求救,可对方却始终没有出现,而且事情过去以后好几天,阮清砚也始终没有露面。   叶景梵问及阮清砚,白玉霖便若有若无的提及,事发当晚阮清砚跟新竹会少主凌锐在一起,而何磊的叛变也很可能被新竹会收买了,种种迹象表明阮清砚形迹可疑。   叶景梵养病期间,白玉霖日日夜夜温柔的守护在他身边,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,日胶似漆。因为信任和喜爱白玉霖,叶景梵自然听信了他的挑拨离间,对阮清砚的疑心越来越重,可没等他出院,阮清砚就失去了踪迹。叶景梵大怒之下,下令通缉阮清砚,只是没想到他躲到了城东新竹会的地盘。   如今重新回想这段混乱而惨痛的经历,叶景梵感觉到有几个重要的疑点,当时竟然疏忽了。   比如说,白玉霖并不是黑道出身,就算后来请了名师指点,功夫也只是平平,怎么能够在叛匪手里救下自己?   还有,他隐约记得,当时扑上来的人是用右臂护住了自己的脖子,可是白玉霖受伤的却是左手腕。而且以当时飙出的血量来看,受伤程度绝对不会是那么一道浅浅的伤口。   叶景梵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,可是看到阮清砚右手腕的伤疤,他隐隐觉得,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章卡死了卡死了,求撒花,求不霸王!! ☆、秘密   在饭团养伤期间,阮清砚依然牵挂着昏迷不醒的叶景梵。凌锐果真如他承诺的那样,派人设法打探回生医院的情况,然而最近回生医院的守备明显加强,除了原有的兴义帮的人之外,竟然还多了一股神秘力量,令凌锐派出的人多次无功而返,根本无法接近叶景梵的病房。   阮清砚听到凌锐传回的消息,自然失望不已。尽管外界都传说叶景梵已经成了植物人,苏醒的几率渺茫,但阮清砚并不相信,也不愿意就此放弃希望。他依然积极地四处寻找机会,想亲自去探望叶景梵。   而叶景梵听了凌锐传回的消息,倒是吃了一颗定心丸。看来猎鹰果然采取行动了,这样至少能够保护他的肉体不会被白玉霖和叶景云所害。   这一日,阮清砚再次外出去找凌锐,商讨如何能够见到叶景梵,只留下饭团独自在家。   饭团的伤势已基本痊愈了,趁着阮清砚不在家,他正好可以调查一番,希望能解开心中的谜团。   何磊叛变事件虽然过去了一年多,但阮清砚身边或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,能够说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   叶景梵记起阮清砚少年时代有写日记的习惯,但不知道现在还是否保留着这个习惯。  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叶景梵偷偷溜进阮清砚的书房,跳上书桌四处翻找起来。   果然,在中央的大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本深蓝色日记本,叶景梵费力的用嘴巴叼住拖出来。   这本子很厚,封皮微微发黄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不过遗憾的是,日记本竟然带了密码锁,难怪阮清砚毫不担心的任由它放在外面。   叶景梵瞪着那把密码锁发愁,不得已,他只好慢慢的试,试了好多都不成功,一直试到他自己的生日,只听咔嚓一声脆响,锁竟然开了!   叶景梵呆了一下,随即迫不及待翻开了日记本……   日记竟然是从十年前开始写的,那时候叶景梵和阮清砚都才十五岁。   第一篇正是叶景梵十五周岁生日那天,清隽灵秀的钢笔字在发黄的日记本上留下深刻的印迹。   “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,小梵庆祝了他的十五岁生日。他的生日礼物,我想了好久,最终决定送给他一副限量版Oakley滑雪眼镜,因为最近他迷上了滑雪。   为了买这副贵得要死的眼镜,我这三个月来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在拼命打工,不过看到他收到礼物时开心的笑容,我觉得多少辛苦都是值得的。可惜一转头,他就戴着墨镜去跟女孩子们耍帅了,唉……   派对上所有人都围着他转,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光芒四射,人群中的焦点,不像我,永远是他身后不起眼的跟班。   他总说我是他最亲的兄弟,最信任的人,可是,当我躲在角落,远远的注视着他,却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心思。   我喜欢他,好喜欢好喜欢他,不是那种兄弟间的友情,而是更亲密的情感。   可惜,这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吧,我只能默默藏在心里……”   叶景梵的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,一瞬间思维有些短路。没想到小砚在十年前就暗恋自己了,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。   他探出肉乎乎的爪子,笨拙的继续往下翻,越看越心惊……   “有人说,暗恋是一种甜蜜的绝症。我想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了吧?   他的兴趣广泛,天赋过人,游泳、网球、攀岩、滑雪、跆拳道……每一种运动他都是信手拈来,游刃有余,而我却必须拼命努力,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。   他永远不会知道,我练游泳脱力差点溺死在水里,打网球打到小臂抽筋,滑雪摔得肩关节脱臼,练跆拳道磕掉了两颗牙。   更要命的是,他开始不满足于这些普通运动,要挑战更高难度,最近他迷上了高空极限运动,悬崖跳水、滑翔伞、高空跳伞,简而言之就是作死的爬到最高点然后往下跳,还非要拉着我一起。   他不记得了,小时候有一次我爬树不慎摔下来跌断了腿,从此我就患了恐高症。   他非要拖着我上直升机,要我陪他玩跳伞。我吓得腿都软了,可当他伸开双臂抱住我,笑着说“You jump, I jump”的时候,我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跳了下去……   在空中我紧紧抱着他的腰,他的怀抱很温暖,心跳得很有力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我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拥抱他……”   叶景梵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景,落地后阮清砚的脸色苍白虚弱,趴在地上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,而他做了什么?他在一旁毫无同情心的捧腹大笑,嘲笑阮清砚狼狈的模样。   他根本不知道阮清砚有恐高症,那么高的高空跳下去,对阮清砚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,可自己却还嘲笑他!回想自己的行为,叶景梵觉得自己真是够混蛋的!   日记翻到高考那一年的暑假。   “今天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,而小梵不出意外的落榜了。   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,他满不在乎的说,反正他也不是读书的料,早晚要接他父亲的班,还不如早点出来混。   然后他问我有没有考中,我心中犹豫不决,便沉默不语。   他以为我也落榜了,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,然后笑着拍我的肩膀,安慰我道,没事,今后跟着哥混,只要我碗里有一口饭,就绝不会让你喝粥!   他的笑容那么自信那么灿烂,如夏日骄阳,引得我像飞蛾般奋不顾身,在那一刹那我做了一个决定,我跑回家撕碎了录取通知书。   如果我去念大学,就意味着要离开这座小城,远离小梵。他初出茅庐,莽莽撞撞的,他要走的那条路不知有多少未知的危险,我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面对?”   读到这里,叶景梵的眼眶忍不住发红,原来小砚为了帮自己,竟然牺牲了那么多!他当时就奇怪,小砚成绩一向很好,怎么会高考落榜?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放弃的!寒窗苦读十年,却在拿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刻选择了放弃,是什么样的情感驱使他做到这种程度?   叶景梵初入帮会并不顺利,很多老人明里暗里挤兑他,若是没有阮清砚在背后协助,他不可能那么快掌管兴义帮。可随着他在帮里站稳脚,阮清砚却在苦恋的道路上越陷越深。   成年以后,叶景梵不再迷恋极限运动,而是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人那样,开始四处猎艳,风流成性。   “每一次看到他跟女孩子调情,我就忍不住暗暗嫉妒,如果可以,我真希望闭上眼睛,捂住耳朵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   可他完全不懂我内心的痛苦,还非要说什么好兄弟有福同享,每次泡妞都非要拖着我一起,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硬塞给我,真是让我哭笑不得!   每次我都是花钱打发走那些女人,然后守在他的房门前,自虐一般的听着他怎么跟别人在床上翻云覆雨,再装作若无其事,继续做他的好兄弟。   我痛恨自己的怯懦,明明那么喜欢他却一个字也不敢吐露,可是我又能怎么办?   他根本不喜欢男人,就算喜欢男人,也不会看上平凡的我吧?   我想,我这一辈子,都只能这么默默的跟随着他,守候着他,做他最好的兄弟,把这份绝望的感情藏在心底。只要能天天见到他,看到他开心的笑,快乐的活,我也就满足了。”   然而,阮清砚的痛苦还未结束,真正的绝望还在后面。   “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男人,直到前日他救回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,并收留他入帮,我才发现我错了。   我从来没见他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人,用那么体贴的语气说话,那个男孩名叫白玉霖,从第一眼看到他,我就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   果然,小梵对他越来越亲近,虽然他依然信任我倚重我,可我却觉得,我们俩之间开始有了隔阂。   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凌锐来找我,可他自己跟白玉霖眉来眼去,关系暧昧,却不许我跟我唯一的表哥接触,实在很没道理。”   日记渐渐翻到了底,最后终于到了改变两人命运的那一夜,那个被埋藏的惊人秘密也随之浮出水面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连我写着都觉得小砚让人心疼啊~~叶猫奏是个渣攻~ ☆、真相   “我终于夙愿得偿,跟小梵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,然而,事实证明,不是你的东西真的不应该强求,强求的结果只是自取其辱。   那天晚上,凌锐正拉着我喝酒,突然收到小梵传来的求救讯号,说何磊叛变,正派人追杀他,我大惊失色,立刻联系帮里人,可是何磊早有预谋,其他人都被他用调虎离山计调开了,我心急如焚,不敢耽搁,就独自冲过去救他。   我赶到时,他浑身浴血,被几个人围攻,眼看就要被人从背后砍中,我来不及多想就飞扑过去,伸手护住他的颈部要害,那人下手非常狠,那一刀差点把我的手腕砍断,我痛得眼前发黑,可小梵已支持不住了,我无论如何不能倒下。  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,我强忍剧痛,拔出怀里的匕首奋力回击,那人没想到我受了重伤还能反击,被我刺中要害,这时警察得到风声赶过来,对方见情况不妙就溜走了。   小梵背上开了道长长的口子,我正要带他上医院,可他好像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,突然发起情来,抱着我不放,对我又亲又咬的。   我一被他抱住就失了分寸,脑子里轰地一声,呆呆的任由他亲吻。我看着情-欲勃发的他,鬼迷心窍一般,把他带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馆,然后……我终于如愿以偿了……   他进入的时候,我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,可却舍不得推开他。我知道过了这一夜,我们就再也不能做兄弟了,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渴望,好像这么多年来的痴恋,终于有了着落。   何磊那混蛋估计给他下了很厉害的春-药,他死死压着我,做了一次又一次,我手腕的伤口一直在流血,下面也被撕裂了,把床单都染得一片血红,最后我支撑不住,痛得昏迷过去……   等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,是凌锐在路边找到了昏迷的我,把我送到医院抢救,他说我当时的情况很危险,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挂了。即使经过抢救,我的右手腕还是伤到了筋脉,以后会留下后遗症,不能再承受剧烈运动。   我完全没印象为什么自己会被丢在路边,小梵对我不管不顾,是怪我趁人之危吗?   一想到这些,我心里乱糟糟的,完全静不下心来养伤。我不顾胳膊还打着石膏,悄悄跑去医院找他,却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白玉霖。   白玉霖拦住我,告诉我说小梵不想见我。我自然不肯放弃,坚持要见到小梵,就算他因此嫌弃我,我也要听他亲口说出来。   于是白玉霖便把我带到病房门口,让我在外面等一会儿。   我透过门缝偷偷望进去,那一眼让我万劫不复!   小梵把白玉霖抱在怀里,亲昵的跟他说话,怜惜的吻着他。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温柔,仿佛世间唯有白玉霖才是他最珍爱的宝贝。   而白玉霖也是一脸沉醉偎依在他怀里,脸上荡漾着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采,令他本就出色的容貌越发迷人。他们俩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,看起来般配极了。   “梵哥,如果阮清砚回来找你,你会怎么样?”我听见白玉霖问他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   “哼,他还有脸来见我?就算他敢来,我也会把他轰出门去!”小梵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,令我如坠冰窟,僵在那里动弹不得。   “呵呵,你真的舍得?他到底是你多年的兄弟。”   “兄弟?狗屁!别再提这个人,我想到他就觉得恶心!”小梵的声音是如此的冷酷无情,可是一转脸,他就含笑抱住白玉霖,“怎么?你吃醋了?小家伙,胡思乱想什么呢,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……”   恶心?他想到我就觉得恶心?   果然,他心里喜欢的是白玉霖,而我却趁他中了春-药,无耻的跟他发生了关系,难怪他会觉得恶心,不想再见到我。   也许我是很卑鄙,可我也是情难自已。这么久的痴恋,这么多年的追随,多少次出生入死,为了他断臂,甚至牺牲性命,我都不会皱一皱眉,可是到头来,却只换来“恶心”二字,这让我,情何以堪?   明明是他说的,只要他碗里有一口饭,就不会让我喝粥,也是他说的,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好兄弟,可是现在,他有了心爱的人,心里眼里都是别人,再也不需要我了……   心,撕裂般钝痛,我咧开嘴,想哭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,原来痛到极点,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…… 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医院的,事到如今,还有什么必要见他?相见不如不见,再见只会让彼此难堪!”   叶景梵再也看不下去了,含着眼泪,狠狠的挥爪扇了自己几记耳光。   枉他自命聪明,竟然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,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,连救命恩人都搞错了!错把白眼狼当救星,却把真正深爱自己的人伤到如此地步!   这一年来,他对白玉霖百般宠爱,小砚却被迫离开兴义帮,隐姓埋名的躲在这个破旧的小巷子里,默默的舔舐伤口。  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车祸,他变成了猫被小砚捡回来,他也许一辈子都被白玉霖这个贱人蒙在鼓里!想及此,叶景梵不禁感激上天,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。   踢踏踢踏!   叶景梵的耳朵支棱起来,立刻辨认出是阮清砚的脚步声,随即响起门锁旋转的声音。   他迅速地把日记本扒拉进抽屉里,关上抽屉,一溜烟地冲向大门口。   阮清砚一开门,迎面一坨圆滚滚的肉团扑过来,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,却被撞得差点站不稳脚。   “哈,小饭,你变成狗狗了吗?”阮清砚好笑的揉了揉饭团柔软的皮毛。   饭团仰头深深的望着他,感觉有什么东西涨满了他的心,踮起脚尖,讨好的舔了舔阮清砚的脸,引得他愉快的笑出声来。   他在心里发誓,从今以后,他要好好补偿小砚,全心全意的爱护他,再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了! 作者有话要说:  叶猫终于悟了…… ☆、杀手   经过不懈的努力,凌锐终于带回了好消息:每天半夜零点,守卫叶景梵的保镖会换班,这时候回生医院的守备最薄弱,他们可以趁机溜进去探视。   阮清砚一听,立刻表示当晚就要去探望叶景梵,凌锐对他的反应毫无意外,答应会做好安排,晚上派人来接他。   他们俩商议的时候,都没有注意到趴在阮清砚腿上假寐的饭团正支棱着小耳朵,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。   虽然有猎鹰在医院看护着自己的身体,但白玉霖和叶景云的阴谋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。   一个多月来,在阮清砚的精心照料下,饭团的伤势已彻底痊愈,体型也长大了一圈。   也到了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!叶景梵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。   阮清砚是个细心的人,每次出门必会带着他的帆布背包,随身携带一些必备物品,叶景梵趁他不备,偷偷钻进了他的大背包。   临近午夜时分,凌锐果然开车来接人了,阮清砚匆匆的拎包出门。   快要见到牵挂依旧的心上人,他的心情急切而忐忑,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包比平时重了一些。   车子很快就到了回生医院,凌锐领着阮清砚从后门进去,候在那里接应的人为他们开了门,引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VIP病房。   叶景梵躲在阮清砚的背包里,心里暗暗奇怪:怎么会这么顺利,就算兴义帮的人在换班,那猎鹰呢,怎么也没有出来阻拦?   来到二楼病房门前,凌锐停下脚步,对阮清砚低声叮嘱道:“就是这间房了。你进去探望,我守在在外面为你望风。记住,速去速回,不要耽搁太久,否则被人发现就麻烦了。”   阮清砚点头答应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病房的门。   深夜的病房静悄悄的,只听得见昏迷中的叶景梵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。   阮清砚屏住呼吸,轻轻地走到床边,痴痴凝视着床上的男子。窗外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泻,照映出床上之人英俊而熟悉的眉眼。叶景梵的样貌跟之前比没有什么差别,只是因为久不见阳光,肤色比从前更苍白一些。   阮清砚痴痴望着他,扶着床沿慢慢跪下来。   “小梵……”他哽咽的唤了一声,眼里迅速凝聚起水汽,他不得不死死咬住唇,拼命抑制住痛哭的冲动。   他的帆布背包被放在床头柜上,拉链处被拱开一个小口子,饭团怀着复杂的心情,透过细缝往外看去。   只见阮清砚深埋着头,十指紧扣叶景梵的手,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。无声的啜泣了一会儿,他支起身子,伸出颤抖的手指,似乎想触碰叶景梵的脸庞,却在触及皮肤的一瞬间顿住,隔着空气一遍一遍的描摹他五官的轮廓……   皎洁的月光下,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深情,动作是那么的轻缓柔和,仿佛床上的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,他的喜怒哀乐全都为他而绽放。   茫然和失态只在维持了短短一瞬,很快阮清砚的目光恢复了清明澄澈,变得更加坚定。   “都是我不好,我不应该离开你的……不过现在我回来了,小梵,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,这一次,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……”   阮清砚说着,缓缓的俯下身体,将自己的嘴唇贴近叶景梵紧闭的唇……  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的一刹那,突然房间的光线暗下来,一道黑影从敞开的窗户里飞窜进来!   “喵呜!”   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的饭团第一个发现了异状,顾不得会暴露自己,大声叫唤提醒阮清砚。   阮清砚听到熟悉的猫叫声,猛然回头,立刻发现了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。   多年来混黑道的经验让他立刻警惕起来,这黑衣人来者不善,恐怕十有八九是冲着叶景梵来的。他来不及多想,抱住叶景梵一个翻身滚下床去。   几乎就在阮清砚抱着叶景梵滚下床的同时,黑衣人迅疾的拔枪射击,砰砰两声枪响,床板上立马多出了两个窟窿!   黑衣人枪法精准,下手狠绝,一看就是专业杀手!要不是阮清砚反应快,刚才那一枪就会打爆叶景梵的头颅!   黑衣杀手见一击不中,也不慌乱,立刻再度瞄准,这一次,他的目标是把叶景梵护在身下的阮清砚。   阮清砚整个人覆盖在叶景梵的身上,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。对方出手太快,阮清砚手中没有武器,而凌锐守在门外,也来不及救援,眼看阮清砚就要被子弹射中后背。   说时迟那时快,一团圆滚滚的黑影箭一般从帆布包里窜出来,腾空跃起,挡在阮清砚的身前。   砰!   静寂的夜晚,枪声惊心动魄。   “饭团!”阮清砚失声惊呼起来。   像慢动作定格一般,阮清砚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子弹呼啸着射入了饭团小小的身体,在黑暗中迸裂出一团凄艳的血花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伤逝   门外守着的凌锐听到房间里的枪声,立刻一脚踹开房门闯进来,正好看到饭团跃在空中被子弹击中,咚地一声沉沉地摔到地板上。   黑衣杀手连续两次出手都没有击中目标,眼看着凌锐气势汹汹的冲进来,医院的警报声也呜呜的响起来,便知今天无法得手,他也不留恋,立刻跳窗逃走。   阮清砚心胆俱碎,顾不得追杀手,赶紧把叶景梵的身体平放在地板上,抢上前去查看受伤的饭团。   只见饭团小小的身躯倒在血泊里,那颗子弹准确的穿透了他的身体,肋下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,大量的鲜血从中涌出来,染红了他下腹雪白的毛发,也在地板上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色。   “小饭,你……你怎么会突然跑出来?你……你怎么样了?”阮清砚脸色煞白,手指颤抖的胡乱撕破身上的衬衣,为饭团包裹伤口,可是伤口太深了,布条根本就止不住血。   凌锐也赶过来,蹲下身子查看饭团的伤势,看罢摇头叹气道:“唉,这伤太致命了,子弹穿透了他的内脏,没法治了,你……还是节哀吧。”   阮清砚一听这话,像发了疯一般,把浑身是血的猫咪揉进怀里:“不!小饭,乖宝贝,你别吓我,你不会死的,我不会让你死!”   “小砚,你冷静点!”凌锐用力拽住阮清砚的胳膊,“枪声惊动了警卫,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!”   果然,走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,应该是兴义帮的人闻声赶过来了。   可是阮清砚还是死死地抱着奄奄一息的饭团,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,口中无助的念叨:“怎么会这样?小饭……你怎么那么傻,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出来,为什么要挡在枪前面?”   叶景梵感觉到呼吸越来越艰难,生命力正在一点点从体内流失,鲜血不停地从胸腔涌出,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。他努力睁大眼睛,想把眼前男子温柔的样貌牢牢记在心底。   温热的水珠一滴滴坠落在脸上,叶景梵挣扎着抬起爪子,想为阮清砚擦拭眼泪。   别哭……小砚,别哭……   我亏欠你太多太多,欠你情,欠你命。我做了太多对不住你的事情,就算是牺牲这条性命,也偿还不了。   能为你而死,我一点都不后悔,只是遗憾,无法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……   叶景梵艰难地把小脸贴在阮清砚的胸口,留恋不舍的闻着他身上清新温煦的气息。   小砚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,让人如此留恋……如果有下辈子,不管是人还是畜生,我都一定……一定要守在你身边,永远不跟你分离……   阮清砚抱着饭团,感觉他温软的身躯逐渐僵硬,呼吸越来越轻微,只有那双酷似叶景梵的深蓝色眸子始终依恋的凝视着自己,眼神中似有万种柔情,却偏偏无法诉之于口。   突然,饭团的四肢剧烈抽搐起来,大量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,幽蓝的瞳孔涣散,小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,终于,在阮清砚的怀里停止了呼吸……   “小饭……”阮清砚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,忘情地亲吻饭团还残留着余温的躯体。   在那一瞬间,阮清砚脑海中浮现起他跟饭团相处的点点滴滴……   刚捡回来时他脏得像个泥球,眼中满是戒备,渐渐的,他开始信任和依赖自己,吃饭时快活的打小呼噜,睡觉时总是偷偷爬上床跟自己挤一个被窝,玩游戏时叼着小老鼠撒欢狂奔,赖在自己的膝头打滚卖萌,犯了错讨好的舔自己的手……   两个多月的相处,饭团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是他最亲的家人,最好的伙伴。他亲眼看着,饭团从一只羸弱的小猫仔渐渐长大,本以为他们可以相依相伴过很多年,谁知道他却就这么离开了自己……   阮清砚望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景梵,又看着怀里停止呼吸的饭团,只觉得悲从中来,心如刀绞,痛苦得难以自己。   凌锐见阮清砚情绪失控,劝也劝不住,眼看着兴义帮的人就要冲进来了,他不得不狠狠心,一记手刀砍在阮清砚的后颈,把他打昏过去。   由于时间仓促,他甚至来不及把叶景梵搬回床上,也带不走饭团的尸体,只能扛起阮清砚,从窗口跳出去,趁着茫茫的夜色溜之大吉。   深夜的病房,饭团血迹斑斑的躯体孤伶伶的躺在地板上。   突然,一道微弱的红光在饭团的胸口闪动了两下,然后轻飘飘的飞起来,倏然钻入了躺在地板上的叶景梵心口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叶景梵挣扎着睁开了眼睛。   阮清砚欣喜:“太好了!你醒了!”   叶景梵:“喵~~~”   阮清砚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   饭团:“喵!(这)喵!(货)喵!(是)喵!(谁)喵!(老)喵!(子)喵!(在)喵!(这)喵!(里)”   感谢百度贴吧的TSBBS946894贡献的小剧场^^ ☆、苏醒   病房的地板上,叶景梵低低地咳嗽一声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   “小砚……”叶景梵下意识的唤了一声,却被自己发出人的声音吓了一跳。他难以置信的朝自己的手望去,发现不再是毛茸茸的猫爪子,而是恢复成他原来的手了。   他……他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了!   叶景梵激动不已,抬头环视四周,只见饭团浑身是血的躯体静静地躺在离他不远处,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。   他不禁有点难过,虽然只是只猫,但毕竟是他住了两个多月的躯壳,而且饭团死了,小砚肯定会很伤心吧。   不及多想,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,几个兴义帮的保镖匆匆闯了进来。   叶景梵心中一动,立刻闭上眼睛,一动不动的装成植物人的样子。   保镖们看到叶景梵的身体竟然躺在地上,都吃了一惊,赶紧上来检查一番,确认他没有受到伤害,才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回到病床上。   照理说,保镖们不该这么草率的,好歹该叫医生来检查一番,不过,叶景梵昏迷了这么久,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在保镖们的心目中,他差不多就是个活死人了,没有人会想到他还能苏醒。虽然以前叶少主在帮里威望很高,但这么久醒不过来,他们渐渐地松懈,不再把他当一回事儿了。   叶景梵闭着眼睛,任由保镖把他搬来弄去。他装作昏迷不醒,是担心保镖中有人被白玉霖和叶景云收买了,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,他不愿意提前暴露他已苏醒的事实。   保镖们忙活完,低头发现地板上躺着一具猫的尸体,便简单地清理一番,用垃圾袋装着拎出去处理。   保镖们离开病房后不久,一道瘦削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叶景梵的身前,未等叶景梵发问,那人突然单膝跪下,恭敬地叫了一声:“少主!”   果然不愧是顶级高手,人在昏迷时和清醒时的呼吸节奏是不一样的,那帮保镖没察觉,但却瞒不过真正的高手。   叶景梵睁开眼,艰难地坐起身来,问道:“你就是猎鹰?”   “是!”猎鹰微抬起头,露出一张平凡却刚毅的面容,“对不起,少主,我刚才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,才让杀手偷溜进来,险些害您遇刺,属下真是罪该万死!”   “算了,你也不是故意的,这些日子来多亏有你看护我,我应该多谢你才对。”叶景梵展现了其宽宏大量的一面,“对了,你说有人故意引你离开,是新竹会的人吗?”   “属下认为不是,引我离开的人应该跟杀手是同伙。新竹会的凌少主和阮先生只是凑巧在这个时候过来探望您,才会正好撞上杀手。”   叶景梵点了点头,猎鹰的说法跟他的推测不谋而合。他变成植物人之后,对新竹会已不构成威胁,新竹会没有杀他的动机。唯一有动机且能够从中获利的是叶景云和白玉霖。   结合上次过来偷听到的对话,叶景云和白玉霖这一段时间来肯定想尽办法要干掉他,但猎鹰一直严加戒备的看守着,令他们无法得手,于是他们才想出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,先引开猎鹰,再派职业杀手来刺杀叶景梵。   果然是好毒辣的计策,若不是凌锐和阮清砚碰巧过来探望他,那个杀手可能就得手了!  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贱人!叶景梵想着,蓝眸中迸射出冰冷阴狠的寒芒。   猎鹰被叶少主杀气腾腾的眼神惊了一跳,不过旋即恢复了平静,问道:“少主,既然您已经苏醒,那您下一步的打算是……”   “自然是拨乱反正,清理门户,将两个叛徒绳之以法!”叶景梵冷冷的说道。   不过,考虑到刚刚苏醒,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,身体还很虚弱,叶景梵决定先留在医院,恢复身体机能再说。   外界都不知道,其实回生医院是叶家的产业,而叶景梵是其最大股东。叶景梵吩咐猎鹰把主治医师叫过来,要求他为自己补充体力,同时对外界严格保密,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已经苏醒的事实,以免打草惊蛇,惊动了叶景云和白玉霖。   叶景梵清醒之后,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元气,但依然不减黑道少主的气势,一言一行都充满威严霸气,医生自然不敢违逆他,忙不迭的开始为叶景梵进行恢复治疗。好在叶景梵年轻健壮,身体底子极好,医生检查后表示只要补充营养,适量运动,两三天后即可完全康复。   安排好医院的事宜,叶景梵跟猎鹰谋划如何重返帮会。恰好两天后是兴义帮建帮二十周年纪念日,按照传统,每年的庆典都会集合所有帮众大肆庆祝,叶景梵认为这是他回归的绝佳机会。   猎鹰为人沉默寡言,默默记下叶景梵的布置,然后犹豫地问:“少主,阮先生那边,要不要派人通知他?”   提到阮清砚,叶景梵的目光柔和了下来,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。   虽然他恨不得马上见到小砚,跟他分享死而复生的喜悦,但还是忍住了冲动,摇了摇头道:“暂时不用。”   以阮清砚的性格,如果得知了自己的打算,必定不肯置身事外,但他怎么能让小砚再置身险地呢?   而且,叶景梵还有个私心的想法,他希望能以潇洒帅气的完美形象出现在小砚面前,而不是病蔫蔫的模样。  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天的时间了,等他恢复了元气,把叛徒都惩治了,把门户打理干净,再请小砚回来吧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帮会  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,转眼就到了兴义帮建帮二十周年的日子。   兴义帮秉承了黑道的传统,每年的庆典都搞得热闹非常。   宽敞明亮的大堂中央,巨大的黑色横幅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红色的帮规,黄梨木的桌案上架着一个黄铜狮子香炉,狮子口中袅袅冒着青烟。   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排排站在堂前,每个人手执三支香,毕恭毕敬地挨个儿参拜,齐声朗诵帮规。   惯例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,众人退出大堂,来到议事厅,按照帮中地位排序依次落座。   白玉霖穿了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袍,愈发显得风流倜傥,和身着深色中山装的叶景云,分别坐于左右两边的首位,而象征着领袖的位置却空空如也。   大哥缺席这么重要的庆典,这在兴义帮还属首次,大伙儿望着空空的帮主座椅,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。   这时,白玉霖轻咳一声,站起身来对众人拱了拱手,沉声道:“各位兄弟,相信大家都知道了,梵哥在两个月前不幸遭遇车祸,虽然我们用了最好的医疗手段,但他至今……昏迷不醒……”   白玉霖说着眼圈泛红,眼眶湿润起来,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。他本就生得漂亮异常,平时也表现得对叶景梵一往情深,这么含泪的楚楚模样,立刻勾起了帮众的同情,纷纷出言安慰他。   在大家的安慰下,白玉霖勉强镇定下来,抬手擦了擦眼泪,继续道:“我和大家一样,不会放弃希望,深信梵哥迟早会醒过来的。然而,毕竟梵哥暂时还昏迷着,而老帮主又云游未归,兴义帮多日来群龙无首,这样下去,终究不是长久之计……”   众人闻言,都陷入一片沉默。   说起老帮主叶兆龙,绝对是个传奇。在叶景梵二十岁那年,叶老帮主把兴义帮交给了他,然后就潇洒的周游世界去了。上一次他捎信回来是一年半前,当时他老人家正在马达加斯加开卡丁车,再上一回收到他的消息则是在三年前,他在阿拉斯加钓帝王蟹,大家都推测他老人家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要去南极看帝企鹅了。   叶老帮主居无定所,行踪飘忽不定,没有人能联系上他,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行,只能通过他老人家偶尔写信回来才得知他到了哪里。叶景梵出车祸成了植物人,兴义帮都乱成一锅粥了,也没有办法通知到叶老帮主,更不用说请他回来主持大局了。   白玉霖的话戳中了帮众的痛处,大伙儿都同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   白玉霖感觉帮众已经渐渐被他引入套中,心中不免得意,脸上却还是装作沉痛的样子:“梵哥虽然不省人事,但我相信他也会同意我的观点。站在帮会大义的角度,我们有必要推举一个新的领袖,好把我们兴义帮的火种继续传承下去。”   白玉霖话音刚落,早有事先收买好的小弟跳出来大声附和:“白少爷说得有理!至于这个人选,还有比二少爷更合适的吗?他是叶老帮主的嫡子,也深受梵哥的器重和信任,由他来继任少帮主,再合适不过了!”   原本正襟危坐的叶景云立刻一脸惶恐的站起来,连连摆手,谦虚推辞道:“这怎么行?折煞我了!我年纪轻,资历浅,哪有资格坐这个位置?”   帮里的几个元老们却不约而同的皱了眉,年纪最大、威望最高的蔡伯捋着山羊胡,淡淡地道:“选少帮主一事,事关重大,不能草率行事。二少爷虽然根正苗红,但论资排辈,他未必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   蔡伯此言一出,立刻得到不少帮众的附和。   叶景云扯着嘴角干笑,眼神却渗出几分寒意。   有新派的帮众提议说,应该展开民主选举,票多者当选,而支持叶景云的人立刻反驳,说兴义帮一向采用世袭制,子承父业当仁不让。两边互不相让,唇枪舌剑,大厅里闹哄哄的吵作一团。   这时,厅外传来一声突兀的笑声:“叶少主好像还没死呢,你们这些人就等不及要抢班夺位了?”   一个高大俊朗、神情桀骜的年轻男子昂首跨入大厅,身后跟着一群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。   “凌锐!新竹会的少主!”立刻有眼尖的帮众认出他来。   叶景云眉头一皱,走出来率先发难道:“新竹会的凌少主,幸会了!却不知今日阁下前来,有何贵干?”   “兴义帮跟新竹会本是同气连枝,贵帮二十周年庆典这样的大日子,我们怎么好意思不来道贺呢?”凌锐懒洋洋的笑道,“不过,看起来叶二少爷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啊?”   白玉霖偷偷拉住叶景云的衣袖,提醒他不要冲动,仰头眉眼带笑地道:“怎么会不欢迎呢?凌少主可是情都请不来的贵客,我们哪有不欢迎的道理?只不过鄙帮正在讨论一些内务,不方便外人在场,还请叶少主到外间休息片刻,等我们议事完毕再过来招呼您。”   白玉霖的话说得礼数周到,滴水不漏,不仅轻飘飘的化解了双方紧张的氛围,而且打着讨论内务的名号,堂而皇之的把凌锐请出去。   这个白玉霖果然不容小觑!凌锐心里暗暗警惕,有人却忍不下去了。   “白玉霖,叶景云,你们俩少在这里假惺惺,老实说,你们把梵哥怎么样了?”戴着鸭舌帽,隐在新竹会一群彪形大汉中间的阮清砚突然排众而出,大声地喝问道。   “砚哥?”   “阮清砚?”   兴义帮众人忍不住发出讶异的惊呼。   阮清砚被叶景梵下令驱逐出帮,罪名是背叛帮会,勾结外敌。叶景梵的命令自然不能违逆,但阮清砚在兴义帮人缘一直很好,老一辈人如蔡伯是看着他长大的,后加入帮会的弟兄很多都受过他的恩惠或提携,况且他对叶景梵的忠心有目共睹,所以听到他背叛的消息大伙儿都感觉难以置信,但偏偏他从此失踪,再也没有出现过,众人只能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。  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,还跟着新竹会的人一起,不免让众人惊讶不已,猜测纷纷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从天而降   两天前的夜晚,凌锐一拳打昏情绪失控的阮清砚,强行把他带离了回生医院。   阮清砚苏醒之后,想到惨死在他怀中的饭团,悲伤得不能自已。他不顾凌锐的阻拦,执意要去回生医院找回爱猫的尸体。然而回生医院自从那晚出现刺客之后就戒严,禁止外人进入,阮清砚想尽办法,也没能找回饭团的尸首。  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阮清砚的心头,他无比悔恨和自责,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去探望叶景梵,饭团就不会偷偷跟着自己跑出去,也就不会被惨遭毒手。饭团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,可他却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。   阮清砚跌跌撞撞的回到家,看到客厅里整齐摆放的食盆和水盆、地上散落的猫玩具、给饭团做的虎头小背心,鼻子一酸,眼泪夺眶而出。   他在院子里建了一个衣冠冢,把饭团喜欢的玩具等用品都埋下土,还立了一块小碑,上面写着“爱猫饭团之墓”。   做完这一切之后,阮清砚呆呆地坐在饭团的墓前,整个人跟痴傻了一般,不吃不喝不说不睡。   凌锐实在看不下去,忍不住狠狠点醒他:“你只顾着哭你的猫,就不管叶景梵的死活了吗?”   听到叶景梵的名字,阮清砚总算回过神来,茫然追问:“小梵?小梵他怎么了?”   “你就不觉得奇怪,他都成植物人了,怎么还会有杀手来刺杀他?”   阮清砚并不笨,只是因为爱猫惨死受了太大刺激,一时转不过弯来,经凌锐提醒,前后联系这么一想,脸色刷地变了!   凌锐又跟他讲了线人调查得到的消息,自从叶景梵车祸之后,白玉霖跟叶景云走得很近,关系暧昧。如果叶景梵不幸过世,最大的获益者无疑就是他的亲弟弟,这么分析下来,不难推测出唯一有杀人动机的就是叶景云,而白玉霖很可能就是他的帮凶。   阮清砚一听,又惊又怒又急,便央求凌锐陪他来参加兴义帮的庆典,趁机揭穿白玉霖和叶景云的阴谋。   凌锐不得不答应他,但来之前跟他约定,让阮清砚乔装打扮混在手下中,不要轻易现身,谁知一遇到叶景梵的事,阮清砚就头脑发热,忘了之前的约定,跳出来跟白玉霖争执。   白玉霖也没想到阮清砚会突然出现,矛头直指他和叶景云,不过他城府很深,很快就镇静下来,冷笑道:“阮清砚,没想到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回来!怎么,你看着梵哥昏迷不醒,就以为兴义帮没有人能治你的罪了吗?”   阮清砚死死盯着白玉霖,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,冲上去揪住白玉霖的衣领,厉声道:“白玉霖,到底谁是叛徒,你自己心里清楚!我问你,三天前,是不是你派杀手潜入医院刺杀梵哥?”   白玉霖到底做贼心虚,被阮清砚气势汹汹的模样惊了一跳,不过旋即矢口否认道:“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!梵哥明明好好的躺在医院里,哪来什么杀手?”   阮清砚冷哼一声,转身对着帮众大声道:“各位兄弟,我虽然离开了一年,但我敢对天发誓,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兴义帮,更没有做过对不起梵哥的事!今天我回来,是因为有人要谋害梵哥!叶景云和白玉霖勾结,派杀手刺杀梵哥,企图取而代之!”   阮清砚的话犹如油锅里溅入一滴水,帮众们一片哗然,议论纷纷,有人惊讶,有人愤慨,也有人疑惑迷茫。   白玉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,立刻厉声反驳道:“你说二少爷和我勾结刺杀梵哥,有什么证据?无凭无据的,你在这里血口喷人,是什么居心?”   本来对阮清砚的话将信将疑的帮众,心里又开始摇摆起来。   一个是叶景梵的情人,深受他的宠爱和信任;另一个是叶景梵的左膀右臂,在帮中威信很高。众人的目光在阮清砚和白玉霖中间徘徊不定。   阮清砚想起平时叶景梵对白玉霖那么好,可白玉霖却忘恩负义,不仅背叛了他,还要置他于死地,不禁怒从胆边生,一拳挥向白玉霖。   叶景云怕他的姘头白玉霖吃亏,立刻一声令下,让他的亲信一拥而上,拦住了阮清砚。   凌锐自然不能坐视阮清砚吃亏,也命手下冲上去保护阮清砚。  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,眼看就要兵戎相见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。   “都给我住手!”   浑厚而低沉的嗓音是如此的熟悉,阮清砚呆愣了几秒,不可思议的转头望去。   门外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,英挺俊朗的面容隐在光影之中,竟有几分看不真切。   耀眼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痛,泪水不由自主的漫溢出来,阮清砚用力眨了眨眼,难以置信地颤声道:“小……小梵!”   兴义帮的帮众在看清来人之后,不禁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。   “天哪,是少主!”   “老大!老大回来了!”   叶景云和白玉霖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,不可思议的瞪着从天而降的叶景梵。   明明早上他们去医院时,叶景梵还像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,怎么一转眼竟然醒了过来,还跑到这里来?   叶景梵隔着几米远,定定的望着阮清砚,目光柔和而温煦。   只是两天不见,小砚竟然憔悴了那么多,看来他肯定是为饭团流了不少眼泪。   想到这儿,叶景梵不禁一阵心疼。不过,眼下还不是叙旧情的时候,先解决那两个叛徒再说。   叶景梵的目光移到叶景云和白玉霖身上,立刻变得冷酷无比。   “给我拿下他们!”他冷冷地命令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木有评论不星湖,戳你们这些看霸王文的小妖精~~ ☆、对不起……   叶景梵突然从天而降,众人的情绪太过激动,狂喜之下对于他的命令反应慢了半拍。   这半拍的延迟,便给了白玉霖可趁之机。   就在叶景梵现身的一刹那,白玉霖已经感觉不妙,变魔术似得从怀里掏出一管烟雾弹,往地上一甩,顿时大厅里弥漫着呛人的白烟,引得众人咳嗽不已。   到底姜是老的辣,蔡伯率先反应过来,粗声吼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快拦住,别让他们跑了!”   可惜还是太迟了,白玉霖像灵蛇一样,借着烟雾的掩护,狡猾的从人群的缝隙中钻出去,跳窗逃走了!别看他平时一副清秀文弱的模样,逃跑起来竟然熟练得不得了,好像练过无数次一样。   反倒是叶景云,被他大哥凌厉的气势所震慑,完全兴不起半点抵抗之力,很快就被帮众们逮住,五花大绑的推到叶景梵面前。   “大……大哥……”叶景云嗫嚅着,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脸。   叶景梵面无表情的盯着叶景云,平时他最喜欢叶景云乖巧可爱的模样,现在却只剩下怒其不争的感觉。   很明显白玉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叶景云,逃跑时根本没想过他;而自己这个弟弟,空有野心,却没有手段和才能,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。   “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兄弟,敢背叛我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叶景梵冷冷的一挥手,“把他带下去,关入刑房!”   兴义帮的帮众立刻上来,堵住叶景云的嘴,把他拖了下去。   阮清砚呆呆地望着叶景梵甫一现身就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两个叛徒,成功地拨乱反正,喜悦欣慰之余,才惊觉到自己的尴尬处境。   按照之前叶景梵的命令,阮清砚依然是兴义帮的叛徒,为了叶景梵的安危,他不顾一切的求凌锐带人来砸场子,但如今叶景梵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归,他的行为就显得多余而且可笑了。   阮清砚的心情从狂喜迅速地冷静下来,望着被帮众团团围住、重振威严的叶少主,他无声地笑了笑,转身朝门外走去。   叶景梵虽然被帮众包围,嘘寒问暖脱不开身,但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阮清砚。他本想处理完叛徒就跟小砚团聚,他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,没想到阮清砚却想悄悄离开,这怎么可以?!   “小砚!”叶景梵高声喊道。   阮清砚刚刚走出去两步,听到身后叶景梵的呼唤,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住了。   自从离开兴义帮,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,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,勾起了阮清砚无数的心思。就好像一个魔咒,不管叶景梵对他做过什么事,只要听到这样的呼唤,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回头,回到他身边,无怨无悔的为他卖命。   他陷在苦恋的沼泽里,执迷不悟整整十年,为他奉献自己的全部,最终却只换来他的一句“恶心”。     如今见到叶景梵安然归来,重新执掌大权,阮清砚只觉心愿已了,再也没有遗憾了。  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,他毅然迈步向前走去。   叶景梵见阮清砚对自己的呼唤充耳不闻,心中一慌,拨开人群蹭地冲过去,从后面揽住阮清砚的肩膀。   凌锐和新竹会的人本来围在阮清砚身边,但叶景梵的动作太快了,就像一阵风吹过,简直不像是人类的速度。   阮清砚也被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,正对上那双幽蓝深邃的眼眸,让他竟然产生了被饭团追上扑住的错觉。   太荒谬了,他用力甩甩头,想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。   凌锐皱眉道:“叶少主,请放开小砚!”   小砚?小砚也是你叫的?叶景梵满心不爽,不理睬凌锐在耳边聒噪,柔声道:“小砚,我们单独谈一谈好不好?”   说罢,他不容抗拒的揽着阮清砚,转身走进隔壁的小间,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   兴义帮和新竹会两帮子人在门外面面相觑,被这一系列变故弄得很无措。   蔡伯看出来叶景梵不想被人打扰,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阮清砚来谈,于是对凌锐笑道:“凌少主,难得你们来鄙帮做客,不如让兄弟们坐下来好好喝几杯?”   凌锐仍然不放心,但忙活了一上午弟兄们也饿了,禁不住蔡伯和兴义帮的人一再热情相邀,便带人随蔡伯去吃饭。   却说叶景梵终于有机会跟阮清砚独处,心情迫切之中还带着几丝紧张。   不过短短两日不见,却好像隔了几个春秋一般,叶景梵贪婪的盯着阮清砚看,舍不得挪开眼。阮清砚却垂眸不语,只有微颤的睫毛暴露出他不安的心情。   叶景梵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,突然有点怀念还是猫身的时候了,可以不顾一切的扑进阮清砚怀里撒欢,阮清砚总是宠溺的笑着抱他,亲吻他,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淡,不理睬他。   “小砚……”叶景梵柔情的呢喃,手掌移至阮清砚的腰间,捕捉到对方的身体敏感的一颤。叶景梵牢牢扣住他的腰,利用身高优势将他圈在怀里,下颌搁在他的颈窝处。   阮清砚面对叶景梵本就很紧张,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,迟疑道:“小梵,你……”   “对不起……”叶景梵在阮清砚的耳边轻轻说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上一章好多人留言,感觉好星湖,我要继续星湖,啦啦啦~\(≧▽≦)/~ ☆、表白   “对不起……”叶景梵在阮清砚的耳边轻轻说道。   阮清砚怔愣住了。从小到大,叶景梵就是个混世魔王,性格高傲,桀骜不驯,小时候做了错事被叶老帮主打得屁股开花,都不肯低头认错。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会对他道歉,阮清砚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。   叶景梵见阮清砚还是不声不响,以为他还不肯原谅自己,急忙道:“小砚,我知道我混蛋,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,还误信谗言,冤枉了你,害你漂泊在外,吃了很多苦,受了很多委屈。都是我不好,我对不起你!”   幽蓝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阮清砚,很像饭团做了坏事被抓包,讨好的望着主人的模样。阮清砚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异样,淡淡道:“我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,离开兴义帮之后我过得很平静,谈不上吃苦,所以你不用道歉,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。”   阮清砚越是说得轻描淡写,叶景梵就越是愧疚,忍不住抓着他的手道:“小砚,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,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,你就原谅我吧?”   阮清砚被叶景梵浑厚阳刚的气息萦绕,只觉心烦意乱,胡乱的点了点头。   叶景梵听他肯原谅自己,顿时喜笑颜开:“太好了!小砚,你搬回来跟我住吧!唔,老头子走了之后,祖屋就一直空着,我上次回去看过,咱们小时候的玩具都还在呢,不如咱们搬回去住吧?哦,我记得你喜欢海边,我去年新买了一套海景别墅,装修好还没住过,要不然去那里住也不错……”   阮清砚听着叶景梵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,忍不住打断他:“等等,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搬回来跟你住?”   “呃……”叶景梵噎住,“你不是原谅我了吗?难道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?”   阮清砚无奈的笑了笑:“小梵,你还是那么霸道,以自我为中心。我是没有怪你,但不代表我愿意回来。坦白说,刚离开兴义帮时是有点不习惯,但慢慢的就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。你不知道吧?我开了一家书店,虽然赚钱不多,但过得清闲舒适,平时在自家院子里种种花,养养猫,比起打打杀杀的日子,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我喜欢的。”   宛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,叶景梵完全没有料到阮清砚会拒绝他。阮清砚一向对他百依百顺,偷看了日记更是得知他对自己一往情深,如今他低声下气的求他,对他发出邀约,他竟然拒绝了!   “不对,小砚,你骗我的!你明明还是牵挂着我,不然为什么会跑去医院探望我,又冒着危险跑过来为我出头?”   “我……毕竟是兄弟一场,看到你有难,我总不能袖手不管。好在老天保佑,你已经醒过来,我自然可以功成身退了。”   “不,我不信!”叶景梵用力扣住阮清砚的肩膀,“小砚,你还是在怪我是不是?我发誓以后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,我会补偿你的,真的……”   “哎,放手,你弄疼我了!”叶景梵手劲大得出奇,阮清砚被他捏着,痛得直皱眉。   叶景梵见状赶忙松开,但还是霸道的把阮清砚禁锢在怀里。   就在纠缠之时,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,凌锐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小砚,你还好吗?”   “啊,表哥!”阮清砚像是遇见救星,眼睛一亮,“你放开我,我……我要走了!”   叶景梵被他拒绝,心里很不爽。阮清砚一听到凌锐的呼唤,就急于摆脱自己,再联想起做猫时,凌锐隔三岔五的来找阮清砚,还经常赖在他家里不走,就算是表兄弟,也没有这么好的吧?啊,小砚不肯回来,难道说是移情别恋,不再喜欢自己了吗?   叶景梵感觉心被狠狠抽了一下,强烈的嫉妒让他失控,他一把拽住阮清砚的胳膊,将他猛地拉回来,死死地压在墙上。   “不许走!”叶景梵低头狠狠地吻住了阮清砚的唇。   阮清砚只觉轰地一声,脑中一片空白,眼前似有千万团火焰升腾,幻起一道道璀璨绚丽的光幕。   霸道的吻令他无法呼吸,身体止不住的瘫软,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来……   “小砚,你怎么样了?叶景梵,你他妈的开门啊!”凌锐在门外急切的高喊,把门擂得砰砰响。   阮清砚陡然清醒过来,使劲推开叶景梵,下意识的一巴掌挥过去。   “啪——”   叶景梵的俊脸挨了一记耳光,脸颊立刻红起一片。   “你……”叶景梵从来没被人扇过耳光,更没想到阮清砚会打他,第一反应自然是光火,但目光触及阮清砚慌乱的眼神,眼角含着的泪,不由得心软下来,“小砚,你别走!我……我喜欢你!”   谁知阮清砚听着他的话,却自嘲的笑起来。   “你不相信么?”叶景梵拉着他的手,急切地表白,“我敢对天发誓,我是真的喜欢你,我想跟你在一起!”   阮清砚忍不住叹了口气,一根一根的掰开叶景梵的手指,幽幽的道:“小梵,你还记得吗?十岁那年,你说喜欢小狗,叶帮主就给你抱来一只蝴蝶犬,结果不到一个月,你就厌烦了。十五岁那年,你说喜欢隔壁班的班花阿晴,想尽办法追到了人家,可交往了半个月就把她甩了。你交往的情人,保质期从来都是短得可怜,就连白玉霖,你曾经那么宠爱他,恨不得给他摘天上的月亮,但不过短短一年,你也就不喜欢他了。你天生爱好广泛,但对任何人任何事,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,热情过后,就弃若敝履。我说得对不对?”   叶景梵被他说得哑口无言,想想自己好像还真的是那样子,可是,小砚跟他以往交往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,他说不出来,但就是不舍得放手。   “以前的那些情人,我都不是认真的,而且我那时候太年轻,不懂事,才会这么荒唐。我保证以后都会改的!至于白玉霖,我知道他骗了我,陷害了你,还想置我于死地,我恨他都来不及,自然不会再喜欢他了!”   “是吗?那为什么刚才他逃跑的时候,你都没有派人去追?”阮清砚质问道。   “我……”叶景梵苦恼的抓了抓头。那不是因为担心你吗?比起去追捕白玉霖,他更放心不下的是阮清砚啊。他想解释,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,总不能说明自己变成饭团被他领养的糗事吧。   可是阮清砚明显误会了,忍着心酸道:“所以说,你对我只是愧疚而已,并不是你以为的喜欢。你依赖我,习惯我在你身边,所以才不能接受我离开。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,就别逼我了,我禁不起你这样的玩笑。”   叶景梵不想放手,可是阮清砚眼中的伤痛却令他不忍。唉,自己以前劣迹斑斑,也难怪小砚不肯相信他,逼得太紧适得其反,看来还得慢慢来。   叶景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放开阮清砚,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,轻声道:“好,我让你走,你累了,回去好好休息,我明天再来看你。我说的话,句句都是肺腑之言,我会证明给你看,我对你的心意并不是一场玩笑。”   望着阮清砚仓惶逃离的背影,叶景梵抚摸自己的嘴角,小砚清润的气息还萦绕在唇间,令他回味不已。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让我追求你吧   深夜,叶景梵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沙发上,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,冷冷清清,一点人气都没有。   电视机里播放着无聊的爱情肥皂剧,浪子回头的丈夫跪在妻子面前痛哭悔恨,求她再给自己一个机会,妻子却一脸怀疑的僵立着。   叶景梵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,感觉心情烦躁,啪地一声关了电视。   端起茶几上的冰镇威士忌呷了一口,微凉的酒水在舌尖绽开微苦的滋味,叶景梵仰头后靠在沙发背上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   不知道小砚现在在做什么?有没有想起自己?   白天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盘旋,阮清砚拒绝的话,伤痛的眼神,还有那记响亮的耳光,都让他心口发疼。   他太心急,也太自信了!他以为小砚喜欢了他那么多年,只要他愿意抛出橄榄枝,小砚就一定会欣然接受,乖乖地投入他的怀抱。   却不知道小砚那样敏感细腻的人,逼得太紧,只会让他想逃跑,何况自己以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,伤了他的心,难怪他不肯相信自己会浪子回头。   不过,他能感觉到小砚并不反感他的吻,吻完虽然挨了一巴掌,但小砚眼中没有愤怒和屈辱,只有惊惶和不安。   所以说,小砚应该还是爱着自己的吧?只是觉得自己的感情来得太突然,表达得太直接,才会被吓到,落荒而逃。   他的小砚那么温柔,心肠那么软,只要多点耐心,慢慢接近,就一定能够打破他的心防,让他真正的接受自己的心意吧?   叶景梵边想边喝酒,半瓶酒见底,思路也理得差不多,重新振作了精神。   这时,窗户咔嚓一声轻响,一袭黑衣的猎鹰像一只蝙蝠,悄无声息的跃了进来。   叶景梵无语的望了一眼敞开着的大门,明明门是开着的,猎鹰这家伙还偏要跳窗进来,这都是什么怪癖!   不等叶景梵发问,猎鹰就自觉的报告道:“少主,按照您的吩咐,叶景云已经被送入刑房关押。他看起来还算平静,就是情绪沮丧。”   “哼,先关他几天,让他吃点苦头再说。”叶景梵又问道,“有白玉霖的消息么?”   猎鹰摇头道:“还没有找到他。不过根据出入记录推测,他应该还躲在城里,没有离开。”   “好,给我继续找,掘地三尺,一定要把他找出来!”   “遵命!”猎鹰领命退下,一转身从窗口飞出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   ******   阳光明媚的午后,清风书店。   收银台一侧的墙上,贴满了猫咪照片,仔细看都是同一只猫。暖棕泛金的毛色,幽蓝色的杏眸,或端坐或俯卧,或慵懒或活泼,每一张都那么生动可爱,萌得人心肝乱颤。   阮清砚手里握着一根逗猫棒,怔怔地望着饭团的照片出神。   饭团已经过世了,可阮清砚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自己,有时候他会产生一种错觉,饭团还在他身边,只要一回头,饭团就会撒欢地扑进他的怀里。   “呐,老板……”一个长发披肩的学生妹伸出纤手,在阮清砚面前晃了两下,终于把他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唤醒,“看,那边有个帅哥一直在看着你哦!”   “诶?”阮清砚闻言转头望去,看清来人之后顿时有些无语。   叶少主已经连续三天到他店里报到了,每次都是这样,远远地望他,被他发现后会笑着过来打招呼。阮清砚不理睬他,他也不生气,点杯咖啡,默默地坐到角落里。   叶景梵并不是个爱安静好读书的人,阮清砚原以为只要不理他,他一定没有耐心待下去。谁知道这都三天了,叶景梵好像还是乐此不疲,丝毫不见厌倦。   这让阮清砚很纳闷,叶景梵从昏迷中醒来,好像换了个人似得,要不是容貌神情都一样,阮清砚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别人冒充的。   学生妹眨巴着大眼睛,略显忸怩地问:“老板,那位帅哥是谁啊?你认得他吗?”     叶景梵见阮清砚他们看过来,立刻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,惹得女孩子羞红了脸,却又忍不住拿眼去偷瞟他。   阮清砚看着俏脸微红的女孩,颇感无语,好哇,叶景梵这货跑这儿招桃花来了,看来得跟他好好谈谈了。   于是,阮清砚亲自泡了一壶茉莉香片,把叶景梵招呼进雅间。   淡淡茶香,浓浓书韵,清雅的古筝乐曲萦绕于耳边。   身着白衣的男子眉目清俊如水,气质温润似玉,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,好似一副缓缓展开的水墨画卷。   即使叶景梵这种不懂茶道的糙爷们,也觉得赏心悦目,心旷神怡。   阮清砚为叶景梵斟上一杯清茶,突然开口问了他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: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冤枉的?”   “呃……”叶景梵不好直说他变成饭团偷看了日记所以得知了阮清砚的秘密,只能搪塞道,“我后来做了一番调查,发现你是被白玉霖设计陷害的,何磊叛乱的时候是你救了我,可我却错把白玉霖当成了救命恩人。”   阮清砚斟茶的手一抖,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他的手背上。   “小心!”叶景梵一把抓住他的手,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几下,“疼不疼?”   “没……没事!”阮清砚神色慌乱地抽回了手,耳根却隐隐透出淡淡的绯色来。   叶景梵的话语令他心头乱撞,深藏多年的情感一旦被揭穿,阮清砚顿时有一种想逃的冲动。   叶景梵站起来,按住他的肩膀,柔声道:“那天我说的话,都是认真的,我希望能跟你在一起。”   阮清砚垂着眸,淡淡地道:“你不必这样,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,你没有亏欠我什么,也不需要对我负责任。”   叶景梵用手托起他的下巴,沉声道:“阮清砚,你抬头,看着我的眼睛……”   阮清砚被强迫着抬起头,叶景梵那双蓝眸幽深如海,似有千万般柔情在流动,令人沉溺其间。他只能怔怔的望着他,一时间忘了言语。   “过去我犯浑做过许多错事,但我叶景梵说出的话却是算数的。我说喜欢你,并不仅仅因为亏欠了你,想补偿你,这几天我想了很多,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待我更好,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,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,永远不分离。”   “小砚,我喜欢你,给我一次机会追求你,好不好?”   叶景梵说完这番深情的话,并不急着要答案,静静地等待阮清砚的答复。   雅间里长久的沉默,静得仿佛空气都凝滞了。   良久,阮清砚才轻轻吐了口气:“给我几天时间,让我一个人想一想,理一理头绪,再回答你,好吗?”   阮清砚虽然没有马上答应,但他的神态表情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,很显然态度有所松动了。   叶景梵暗暗心喜,深感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,忙不迭地点头同意。   叶景梵答应阮清砚给他时间考虑,接下来几天,他果然没有再出现在清风书店,然而,让他万万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——阮清砚竟突然失踪了!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绑架   叶景梵接到阮清砚失踪的消息时,正在跟帮里的元老开会,商讨如何处置叶景云一事。   一接到消息,叶景梵整个人都懵了,抓起手机对着负责暗中保护阮清砚的保镖一通咆哮,吼完就火烧屁股似地冲出去,开着跑车直奔阮清砚出事的地点。   叶景梵那日表白离开后,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阮清砚,就命保镖暗中保护他,不过阮清砚为人谨慎,警觉性高,保镖不敢靠得太近,保镖只能确认阮清砚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他的书店。   叶景梵心急如焚,一路驾车狂飙,连闯了几个红灯,不过他毕竟住得远,城西到城东再怎么快也要半个多钟头,等他抵达清风书店时,凌锐已经先到了。   凌锐穿着一身藏青色衬衣,一脸严肃地审问着在书店打工的实习生,那架势,不像黑道少主,倒像是个审案的警官。   叶景梵风风火火的闯进去,也顾不上平日跟凌锐的摩擦了,急问道:“怎么样了?知道小砚去哪儿了吗?”   凌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:“你没看到我在问这个实习生吗?他应该是最后见到小砚的人。”   叶景梵一听,立马扯住实习生,气势汹汹地逼问道:“你知道小砚……呃,你们老板去哪儿了?快说!”   那实习生是个文弱腼腆的小男生,本来已经下班回家休息了,却被凌锐叫出来审问,已经够紧张了,这会儿再加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叶景梵,登时吓得白了脸,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利索了。   “你让开,别吓着这孩子!”凌锐毫不客气把叶景梵赶到一边,努力对实习生挤出一张温和的笑脸,“别怕,我们都是店老板的朋友,不是坏人。我们很担心他,想知道他去哪儿了。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,没关系的。”   叶景梵强忍住心头的焦虑,耐心的听凌锐审问实习生。   实习生怯怯的望了叶景梵一眼,才慢慢地回忆道:“今晚生意一般,到七点半就没什么顾客了,老板就让我早点下班回家。我记得离开的时候,好像有个穿白衣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,他好像认识老板的样子,跟老板说了几句话,然后老板就跟着他出去了,后来的事情,我因为下班了,就不知道了。”   “穿白衣的年轻男人?”叶景梵和凌锐对视了一眼,彼此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   “那个男人长什么样,你还记得吗?”凌锐问道。   “我想想……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,个子大概一米七五,黑色短发,眼睛很大,皮肤很白,长得十分好看。”事实上,要不是因为那人长得太漂亮,留下印象深刻,实习生也记不得这么清楚。   叶景梵掏出手机迅速翻查起来,白玉霖的照片几乎都被他删光了,找了半天总算从来电显示的照片中翻出了一张,放大了摆到实习生面前。   “是这个人吗?”   “对,就是他!”实习生斩钉截铁地答道。   “该死的!真的是白玉霖!”叶景梵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,把桌上的茶杯震起来半尺高。   “可小砚怎么会跟他走呢?”凌锐的眼中难掩忧虑,又问实习生,“你有没有听到这个人跟老板说了什么话?”   实习生遗憾地摇摇头:“我当时在收拾东西,距离很远,听不清他们的话。不过……刚开始老板好像不愿意搭理那人,但那人指了指墙上的猫咪照片,老板犹豫了一下,就起身跟他出去了。”   “唉,我知道了……”凌锐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那次我们去医院探望你的时候,正遇上白玉霖他们派出的杀手,小砚养的这只猫为了救他,被打死了。当时情况紧急,我来不及把猫带走,小砚回来后一直很伤心,念念不忘地想找回猫的尸体。白玉霖这个阴险的家伙,肯定是利用了小砚的弱点,把他骗出去,然后……”   叶景梵的心像被剜了一刀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阮清砚对于饭团的感情,不得不承认凌锐的推测完全合理。   “你是说白玉霖绑架了小砚?但他的目的是什么?”叶景梵又问道。   凌锐挥了挥手让实习生先回去,抽出一根香烟点上,尼古丁让他焦虑的情绪暂时镇定下来,他边抽烟边缓缓说道:“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,最近我帮里抓到一个奸细,这个人在我身边潜伏了三年了,看起来很忠心也很有能力,但最近他试图挑拨我跟帮里兄弟的关系,被我发现端倪擒下,严刑拷问之后,他终于招供了,竟是东南亚的贩毒集□□来的。”   “你应该清楚,咱们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,混黑道什么生意都可以做,但毒品绝对不能沾,这个规矩不管是你们兴义帮还是我们新竹会都遵循得很好,因此A城至今没有贩毒势力渗透进来。不过,他们很早就想拿下A城这块肥肉了,我帮里有奸细潜入作乱,你那边想来他们也不会放过的……”   这番话乍一听跟阮清砚失踪一事没关系,但仔细想想却很有深意。   叶景梵迟疑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  “白玉霖这个人,你真的了解他的底细么?我感觉这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!”凌锐眯着眼提醒道。   叶景梵怔了一怔,白玉霖当初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,被他救下之后,白玉霖自称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因家境贫寒只能去夜总会当少爷,叶景梵还找人查证了一番,发现他果然是没有父母亲人,这才同意收留他入帮。   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叶景梵不得不怀疑,白玉霖手段毒辣,心机过人,就拿陷害阮清砚那件事来说,很难想象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能做得那么天衣无缝,而且叶景梵突然醒来出现在帮会上,下令捉拿叛徒时,白玉霖逃跑时反应之灵敏,身手之矫健,完全像个训练有素的高手!   很显然,白玉霖出于某种目的绑架了阮清砚,事到如今,叶景梵再气恼再悔恨也来不及了,只有想办法尽快救出阮清砚。   白玉霖到底是什么来历,或许有一个人会清楚……   叶景梵冷静下来,幽蓝的眸子闪动着冷酷的寒芒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最近看到很多亲给我留言,很感动的说,么么哒~~ ☆、兄弟交锋   叶景云被关进刑房好几天了,从呼风唤雨的叶二少爷到无人问津的阶下囚,他的命运在短短的几天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   而这个变化,对于天之骄子的叶景云来说,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。   这几天来,他住着阴暗潮湿的刑房,饭食只有发馊的馒头和冰凉的水,开始他还颇有气节的拒绝进食,可忍耐了两天之后,就受不住饥饿的煎熬,认命的啃起梆梆硬的冷馒头来。   关于叶景云该如何处置,叶景梵跟帮里元老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。把叶景云关在刑房,是想让这个娇生惯养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多吃点苦头。   叶景梵下意识的不想见这个弟弟,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他跟白玉霖在自己的病床前偷情的情景,一想到那一幕,叶景梵就忍不住痛扁他一顿的冲动。   可是阮清砚突然失踪,而且极可能是被白玉霖绑架,叶景梵不得不来找叶景云谈谈,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。   阴暗潮湿的刑房散发着难闻的馊臭味,叶景云灰头土脸,畏寒似得在墙角蜷成一团。   叶景云从小就锦衣玉食,受尽呵护,什么时候过过这么寒酸的日子?叶景梵看了不免微感恻然,但旋即同情心又被恨意所替代。自己向来对这个唯一的弟弟疼爱有加,可他却暗地里跟白玉霖勾结,狼子野心,图谋不轨,若非如此,小砚怎么会被绑架,下落不明?   叶景梵想着忍不住冷哼一声,问道:“怎么样,这里还住得习惯么?”   谁知叶景云闻言翻了个身,面朝墙壁侧躺,只把一个冰冷的背影留给叶景梵,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。   看来这小子苦头还没吃够!叶景梵很想狠狠扇他一巴掌,然后甩手离开,任由他自生自灭,但他这趟过来是要设法叶景云说出白玉霖的下落。虽然也可以试试严刑逼供,但他清楚叶景云的性子,外表乖顺,实则脾气倔强,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,所以叶景梵不得不忍住心头的怒气,拉下面子去劝服他。     于是,叶景梵让手下开了门,弯腰走进刑房,亲自给叶景云松开手镣。   “小云……”叶景梵轻轻唤了一声叶景云的小名儿。   叶景云还是低着头,但身体明显微颤了一下。   “小云,你知道自己错了吗?”   原本沉默不语的叶景云突然抬起头来,憔悴苍白的脸上却写满不服:“哼,自古以来,成王败寇,我愿赌服输,要杀要剐随你便!你不必假惺惺的玩这一套!”   “要杀要剐随我便?”叶景梵被他都气得都乐了,一把拽着他坐起来,“叶景云,你倒是给我说说看,我这个做大哥的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你,你在背后捅我刀子,挖我墙角,还想置我于死地?我这么多年来对你那么好,都养不熟你这么一头白眼狼吗?”   “呵,你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!”叶景云冷笑道,“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,才会被你所蒙蔽,这几年我才渐渐明白过来。你对我好,根本就是别有居心的!我是老头子唯一的嫡子,我才是真正有资格继任下任帮主的人,可是你却抢了我应得的一切,到处笼络人心!”   “你表面上对我好,锦衣玉食的供着我,但实际上根本不让我插手帮里的事务,把我排除在核心之外。我是你的亲弟弟,可是你给我的信任连阮清砚这个外人都比不上,外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叶家还有叶景云这号人!”   叶景云越讲越激愤,眼圈都红了起来,“你根本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一条你的忠诚走狗,没有思想,没有主见,只知道成天对你摇头摆尾,因为你给我一根肉骨头而感激涕零!”   “你……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叶景梵目瞪口呆的道,“这些话,是不是白玉霖跟你挑拨离间的?”   “不,我自己早就心存困惑了,白玉霖只是提醒了我,让我更加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。”   “你这个笨蛋,你心里有疑惑为什么不当面来问我?”叶景梵气得狠狠捶了一下墙壁,紧紧盯着叶景云的眼睛,“你想知道实情,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!”   “没错,我是有意不让你插手帮里的事务,但这不是我的意思,吩咐我这么做的恰恰是老头子,咱俩共同的爹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好大一朵黑莲花   “什……什么?是父亲!”叶景云难以置信的摇头,“不,你骗我的,我不相信!”   “我没必要骗你,你且听我从头说起。”叶景梵按住叶景云的肩膀,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,“你应该知道,你妈是老头子这一辈子唯一的真爱,可惜她生下你没多久就过世了,老头子因此非常悲伤,表面上对你这个儿子很冷淡,但你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,他怎么可能不疼你?而我就不一样了,我不过是个舞女生的私生子,跟你确实是不能比的。”   “人年纪大了,就会变得心软,混黑道的人也不例外,老头子想要急流勇退,颐养天年,可他一手创下的兴义帮不能没有继承人。在继承人的问题上,他对于我们兄弟俩心中早有定位。混黑道的风险太大,刀口舔血,朝不保夕,他不舍得让你吃这碗饭,因此唯一能够继承他衣钵的就是我了。事实上,他从小就对我特别严厉,动不动就吃一顿鞭子,但对你,他却一味纵容,随便你做你喜欢的事,从不干涉。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子?”   叶景云回想一下,好像还真是这样,老头子从小对他不闻不问,但也没有打骂过他,倒是叶景梵,做错一点小事就会挨揍。   “二十岁那年,老头子正式把兴义帮交给我,让我执掌帮会事务,同时给我下了一道命令:要让你走正路,过正常人的生活,不许卷入帮会纷争中来。老头子还给你留了一大笔钱,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存着,打算等你满二十周岁的时候交给你,由你自由支配,自己投资创业也好,做一辈子好吃懒做的米虫也好,都绰绰有余。谁知你等不到二十岁就……”叶景梵连连摇头,叹气不已。   “爹真的是这么安排的?”叶景云惊讶地圆睁了双眼。   “不信我可以把存折拿给你看!”叶景梵狠狠戳着他的额头,“你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!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劳什子的黑道少主,听起来很威风,其实整天打打杀杀,提心吊胆地过日子,为手下几千号人的温饱问题操碎了心!而你,他早就帮你安排好了,你什么都不用做,就能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。我要是能跟你换一换,不知道有多开心!”   “这……我……”叶景云张口结舌,终于被说服了,羞惭地低下了头。   心里的死结一旦打开,所有的不平和不满也就消散了,叶景云期期艾艾道:“其实吧……我也没有要害你的意思。我是受了诱惑跟白玉霖搞在一起,但我也只是跟他玩玩,并没有爱上他,更没有听他的话,派人去杀害你,那个杀手是他瞒着我找的,我事先并不知情。虽然我对你不满,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,但我从来没有要害你的想法,这一点你要相信我!”   “臭小子,算你还有点良心!”叶景梵听他这么说,脸色缓和了不少,揉了揉叶景云的头发,“所以现在你知道自己错了?”   叶景云点点头:“嗯……大哥,我一时糊涂受了坏人挑唆,错怪了你,请你念在我年少无知,就原谅我吧,我以后再也不会起坏心了。”   兄弟俩推心置腹地谈了一回,虽然还不能完全恢复到以前的关系,但至少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。   叶景梵费了半天口舌,总算捋顺了叶景云的毛,趁机问道:“我还有个事情要问你,你知道白玉霖的底细么?”   “白玉霖?”叶景云略带心虚地看了叶景梵一眼,“他……他怎么了?”   “阮清砚失踪了,根据他店里人提供的情报,应该是白玉霖带走了他。”   “你是说白玉霖还留在A市,还绑架了阮清砚?”   “是的,白玉霖昨晚出现在阮清砚的书店,阮清砚跟着他一起离开,之后就下落不明!”叶景梵叹了口气,眉心紧紧皱成一团,“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,每一件都跟白玉霖有关,这人心机之深,手段之厉害,简直让人防不胜防。我怀疑他的背景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,你如果知道他的底细,就赶快告诉我,我好设法去救回阮清砚。”   叶景梵的脸上写满焦虑,眼神里难以掩饰的浓重忧色。叶景云有点诧异,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为一个人这么忧心过,不过他多少可以理解,毕竟阮清砚跟叶景梵自小一起长大,对他忠心耿耿,甚至可以为他牺牲性命,而叶景梵这个人对于兄弟一向很讲义气,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帮里威望那么高,大伙儿都服气他拥护他的原因。   叶景云决心将功赎罪,便主动交代道:“你猜得没错,白玉霖这个人的确背景不简单。”   叶景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,立即追问:“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历,你快说啊!”   “白玉霖跟缅北金三角的贩毒集团有着密切的联系,有一次他喝多了,曾经带着炫耀的口气,告诉我说他是著名大毒枭谭世远的养子。他还企图利诱我,说只要我坐上兴义帮的头把交椅,帮他打通渠道,他干爹就可以把粉卖到A城,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就源源不断了!”   “他竟然真的跟毒贩集团有瓜葛!”叶景梵倒吸了一口冷气,“他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,原来是想利用我们的势力把毒品卖到A城来!只不过我一直秉承祖训,不肯涉足毒品这一领域,他才没能得逞!怪不得他要拼命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俩,只有做掉我,唆使你接受他的提议,才能达到他的目的!”   叶景云惭愧的摇了摇头:“唉,也怪我鬼迷心窍,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了……不过,他绑架阮清砚的目的是什么呢?难道绑架了阮清砚,就能逼你同意跟他一起贩毒?”   “也许吧……”叶景梵听完叶景云的叙述,心里像一团乱麻,如果白玉霖真的用阮清砚的性命来威胁自己,那该怎么办?   “你知道他会把阮清砚藏在哪儿么?”叶景梵又问道。   让他失望的是,叶景云对此也毫无头绪。   不过据他们的分析来看,A城是兴义帮和新竹会的地盘,白玉霖在眼皮底下不可能逃脱,最有可能的是挟持着阮清砚逃到外省,甚至回到他的老巢去。如果真是那样,营救阮清砚的任务可就艰巨了!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文即将进入高潮,也是最难的一段,希望我能利用周末把它写出来吧,请为偶加油吧↖(^ω^)↗   发现这两章留言变少了,是不是因为偶回复不够及时啊,嘤嘤,伦家错了,以后我都会及时回啦!   酷爱快把评论交出来,喵~~    ☆、金三角教父   阮清砚盘膝坐在破旧的帐篷里,透过脏兮兮的门帘掀起的一角,能够望见外面的景色。   毒日当空,万里无云,闷热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,漫山遍野种植着一望无际的罂粟,妖艳娇媚的大朵红花映衬着焦黄干涸的土地,别有一种诡异的壮美。   阮清砚被挟持到这片传说中的毒品产地已快三天了。这里与世隔绝,他跟看守之人语言不通,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方位,只能凭借每天日出日落数着日子。   外面看守的人荷枪实弹,24小时轮流站岗,阮清砚观察四周的环境,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罂粟田,四下没有遮蔽,后面是崇山峻岭,遍布原始丛林,就算他能放倒看守逃入山林,在一望无际的原始密林中,没有野外求生的装备和食物,他肯定会迷路,没有可能走出去的。难怪这帮人没有锁住他的手脚,估计也是看准了他没有逃脱的可能吧。   三天来,挟持他的白玉霖一直没有出现,阮清砚只能在焦虑和不安中枯燥地等待。   回忆起当日被绑架的情景,阮清砚追悔莫及,他轻信了白玉霖的话,跟他出去寻找饭团。他到底还是大意了,没把白玉霖这么个小白脸放在眼里,却没有想到白玉霖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,冷不防就遭了暗算,被迷药迷倒,等他醒过来,人已经到了神秘的金三角。   每次闭上眼睛,总会出现叶景梵那张满怀期待的俊脸,自己失踪了,小梵会着急担忧吗?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答应他的,就算是有一天被他抛弃,也好过在独自悔恨叹息。回忆着叶景梵深情的眼神,动人的言语,阮清砚才有勇气在绝望而艰苦的坏境下坚持下去。   门帘忽然一动,久违露面的白玉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。阮清砚登时从出神的状态中清醒,霍然站起来,戒备的盯着白玉霖。   白玉霖一身圆领轻衫,看起来像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,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罪恶的贩毒集团的一员!   好不容易盼到白玉霖出现,阮清砚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白玉霖,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?你绑架我到此地有什么目的?”   “你别着急,先坐下听我慢慢说。”白玉霖在距离他三米外的地方停住,轻笑道:“你脚下的这块土地就是缅甸的掸邦,金三角的核心区域,我的义父就是大名鼎鼎的谭世远,相信你一定听说过他吧?”   阮清砚一听脸色陡变,就算不了解毒品这个领域,但金三角教父谭世远的大名如雷贯耳,天下谁人不知?这位在金三角叱咤风云独霸一方的大毒枭,不仅控制了该区域超过七成的毒品交易,还拥有上千人的私人武装,配备高级武器,令缅甸和泰国的军队多次征伐都无功而返。   白玉霖继续道:“义父想跟兴义帮合作,打通A城的渠道,大家一起发财,因此特地邀请你过来。”   阮清砚冷哼道:“我看你们是弄错了吧?我早就脱离了兴义帮,就算是要谈合作,也不该找我!”   “是啊,刚开始我是想从叶景梵入手的,谁知这家伙冥顽不灵,油盐不进,我只好在趁着他喝醉酒在他的车子上做了点手脚,想让他出车祸挂掉,再扶叶景云上位取代他,可是叶景云优柔寡断,根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而叶景梵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,我没有办法,只能把你请过来,再迫使叶景梵就范咯!”   “原来小梵出车祸竟然是你在后面捣的鬼!他对你那么好,你竟然一而再的谋害他,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!”阮清砚忍不住怒道。   白玉霖对阮清砚的怒火视而不见,继续道:“我已经把你在我手里的照片发给了他,让他独自一人过来接你。”   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?”阮清砚摇头叹气,“不能碰毒品是兴义帮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,小梵以前那么宠你,都没有被你说服,你又凭什么认为他能为了我破坏规矩?说到底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手下,还被他驱逐出帮了,他恐怕根本就不会过来,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呢!”   “呵,你也太看低自己了,你就是因为那么不自信,才会被我钻空子上位的哦!”白玉霖得意的笑出声来。   阮清砚也被他笑出火起来,怒骂道:“白玉霖,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阴毒的人!”   “那又怎么样?无毒不丈夫嘛!”白玉霖猛然收敛笑容,“你最好祈祷叶景梵会如期前来,否则……”   白玉霖指了指外面的罂粟田,阴恻恻地道:“你就只能变成罂粟的花肥啰!”   阮清砚脊背发冷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门外有人高声喊了几句,白玉霖脸色登时变得凝重,抛下阮清砚匆匆离去。   ******   缅北金三角是著名的荒芜之地,三千米以上的海拔,土地贫瘠,气候闷热干燥,几乎无法种植任何作物,当地唯一的经济作物就是罂粟。   谁也想不到,在崇山峻岭之间竟然隐藏着一座奢华气派的建筑。   白玉霖匆匆穿过布满假山怪石的中式庭院,小心翼翼的脱下鞋子,赤脚踏入具有明显的东南亚风格的主屋。   金黄色的柚木地板光亮可鉴,手工藤编家具风致高雅,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,大厅正中供着一尊黄金塑身的弥勒佛,咧着一张阔嘴,笑吟吟地俯视普罗大众。   靠窗铺着竹席的榻上,一个中年男人手捧青花瓷杯,小口的品着清茗。  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,面目英俊,斯文儒雅,穿一袭天青色绣暗花团纹的唐装,脚上趿着一双朴素的蓝色布鞋,坦然自若的翻阅着一本业已破旧的《三国演义》。   若不是亲眼所见,谁能相信这位像白面书生般的男子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金三角教父——谭世远。   白玉霖像温驯的宠物一样跪在谭世远的脚边,低垂的双眸难掩内心的紧张。等了半天都不见谭世远抬头看他,只能壮着胆子小声唤道:“义父……”   谭世远嗯了一声,缓缓阖上书本,锐利的目光盯在白玉霖的脸上,淡淡的问道:“回来了?”   “是,前两日就回了,我见义父一直忙着,就没敢来打扰您。”白玉霖战战兢兢的答道。   “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,你出去了快两年,这就算完成任务了么?”谭世远语调轻缓,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带着慑人的压力。   白玉霖浑身一颤,忙答道:“不,这人虽不是兴义帮的老大,但他在叶景梵心中很有分量,孩儿抓了他,是想利用他引来叶景梵,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地起价,逼他就范……”   话音未落,就听到窗外砰地一声枪响,紧接着有人惨叫着倒地,白玉霖脸色煞白地望向谭世远。   “没事,韩涛那小子吃里爬外,出去送货时竟然引来缅甸军围攻我们的村寨,我只好处理了他。”谭世远说得轻描淡写,那口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轻松自如。   白玉霖的神态愈发谦卑,谄媚的赞道:“叛徒活该这样的下场,义父英明!”   谭世远哼了一声,继续道:“你真有把握叶景梵会来?”   “这……”白玉霖沉吟半晌,终于咬牙道,“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,阮清砚在他心目中份量不一般!”   谭世远抬腕刮了两下茶碗,颔首道:“好,义父再信你一回,希望他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。”   谭世远放下茶碗,修长的手指轻抚白玉霖的侧脸,语气带着几分暧昧:“到时候你立了首功,义父不会亏待你的。”   白玉霖双眸一亮,温顺的仰起小脸,将脸贴在谭世远手上,柔柔地道:“多谢义父……说起来,孩儿很久没有伺候您了……”   谭世远勾唇轻笑,身体往后一靠:“好啊,让义父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进宜!”   白玉霖俊脸微红,吊起眼梢妩媚的瞟了他一眼,跪坐在谭世远的双腿之间,熟练的解开他的腰带,毫不犹豫的埋头下去。   “唔……乖孩子,不错……”谭世远满足的眯起眼,清冷俊秀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情-欲,右手奖励似得抚弄白玉霖的头发。   白玉霖的口-活儿果然有独到之处,一盏茶功夫,谭世远的喘息声急促起来,十指骤然使劲,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,腰身用力的律动抽动,终于闷哼一声,尽数释放在白玉霖的口中,随即毫不留恋的撤了出来。   白玉霖憋得俊脸通红,下身微微隆起,但却不敢提出任何要求,只仰着头,眼神迷离的望着谭世远,嘴角溢出一缕白浊的液体。   宣泄之后,谭世远便恢复了冷静,取出纸巾随意清理了一下,从抽屉柜里取出一小包白粉,丢到白玉霖的脚边:“做得不错,义父很满意。这个月的量,你先拿去吧!”   白玉霖顿时喜笑颜开,喜滋滋地捡起白粉包揣进怀里,千恩万谢的退出了谭世远的宅院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这一段有点卡,改改写写好多回,接下来将是最难的一段,顺利过去的话,这文也就接近圆满的结局了~   纳尼?你觉得太短了?嘻嘻,这文本来就是一个中篇,我不打算写长篇哒   不过我一直觉得,文并非越长越好,精彩有爱才是关键~   嗯嗯,废话这么多,其实我就想说一句,大家多给一些鼓励吧~么么哒╭(╯3╰)╮ ☆、爱的营救 作者有话要说:  鉴于好几个读者都提出,觉得白玉霖应该跟他义父有一腿,于是作者就从善如流的接受了提议,26章后半段做了修改,记得先去看哦~   马达轰鸣阵阵,一辆沾满黄泥的黑色悍马在原始丛林里横冲直撞,雨林灌木粗壮的枝桠甩到车窗玻璃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噪声。车子不时地淌过深深浅浅的水塘,车轮滚滚,溅起漫天的黄色泥浆。   也只有悍马这样彪悍的越野车,才能够在这种极端地形环境下杀出一条血路来。   驾驶座上坐着的一名棕发蓝眸的英俊男子,正是叶景梵,他的脸色有些憔悴,下巴上爬满胡茬,眼中密布着红血丝,一边瞪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密林,一边冲着副驾驶座上的冷峻男子吼道:“他妈的到底还有多远啊?开了一天一夜,老子屁股都要震麻了!”   猎鹰依然是一张扑克脸,面无表情的答道:“快了,朝西南偏南30度开五公里,再转向西北偏北20度,径直开十公里,就到了。”   叶景梵咬牙道:“好,那我再开快点!”   说罢大力踩了一脚油门,悍马骤然加速,车身的颠簸也更剧烈,要不是被安全带给绑着,人几乎要飞起来撞上车顶。   “这个暴力男!”猎鹰在心里默默吐槽,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觉。   他们俩由西双版纳边境驶入缅甸北部,凭借导航图一路朝金三角核心地带掸邦进发。这一路上路况极差,翻山越岭,跋山涉水,穿越无数原始丛林。   因为担心阮清砚的安危,他们轮流开车赶路,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。   对于叶景梵充沛过人的精力和坚韧不拔的毅力,猎鹰还是挺佩服的,不愧是做黑帮老大的人,果然不是徒有虚名。   就在全身骨头都快要震得散架之时,悍马终于停了下来。  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废弃的小型军事基地,小小的停机坪上还停着一架破破烂烂的直升机。   叶景梵瞪着眼,指着那架锈迹斑斑的直升机,嘴角抽搐地问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直升机?这玩意儿不会在半空中散架吧?”   猎鹰不理会他的质疑,径直走到仓库大门前,用一根铁丝随意拨弄了几下,大门就应声而开。他走进去提了一大桶燃油,给直升机加满了油,然后大模大样的坐进了直升机。   “还愣着干什么?你不想救人了?”猎鹰回头道。   “一定要坐这个吗?”叶景梵迟疑地问道。   “废话,你以为谭世远的老巢那么容易进入?开越野车目标太大,没等咱们靠近基地,就被人打成筛子了!”   叶景梵只好认命的坐进了这架看起来早该退役的直升机。猎鹰操纵着飞机,稳稳当当的起飞,升入空中。   叶景梵望着熟练操控飞机的猎鹰,这一路来猎鹰不时的给叶景梵惊喜。   没想到猎鹰竟然是退役的国际刑警,因为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,机缘巧合之下被叶景梵的父亲所救,猎鹰欠下一个人情,便答应在需要的时候接受叶氏的传唤。正因为有他的协助,叶景梵才敢深入虎穴救人。   叶景梵用充满敬佩的语气感叹道:“我说,国际刑警都跟你一样牛逼吗?连飞机都会开,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?”   “有!”猎鹰一本正经的答道,“比如说定点跳伞我就不会,所以等会儿你得自己跳下去救人。”   “呃……好,跳伞我还算拿手。”叶景梵庆幸自己广泛的业余爱好终于能有用武之地了,又问道,“我跳下去救人,那你呢?”   “你等会儿跳伞下去,趁着天黑潜入基地救出人之后,躲入后山的密林里不要出来,我会找人来接应你们的。”   猎鹰说话言简意赅,却自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魄力,叶景梵毫不犹豫的应下。   潜入金三角大毒枭的老巢救出人质,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,但这两个男人却深信不疑,誓要完成这一不可能之任务!   他们的时间点掐得很好,直升机开到快接近谭世远的基地时,太阳已落山,天色暗沉下来,再过一刻钟就会完全黑下来。   谭世远的反政府武装配备精良,甚至拥有地对空导弹,因此他们不敢靠得太近,在距离基地大约十公里处,叶景梵就要跳伞下去。   叶景梵早早就背着伞包准备就绪,猎鹰将直升机的高度缓缓拉低,耐心的寻找合适的跳伞点,终于在四面环山的峡谷中央发现了一块方圆百米的小空地。   此时距离地面大约只有七百米,低空跳伞的难度很大,但为了降落的准确性,却必须在这个高度跳下去。   “可以了,准备跳吧!”猎鹰一声令下。   叶景梵点点头,猛然推开侧翼舱门,凛冽无比的狂风立刻倒灌进来,吹得人几乎站不稳脚,他深呼吸一口气,纵身跃下……   “加油!”猎鹰在心里为他呐喊助威,眼看着叶景梵决然跳下,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急速下坠,然后,在即将扑向大地的一刹那,一朵鲜艳的花儿灿然绽放,带着他徐徐地降落在了空地的中央。   “太棒了!”猎鹰忍不住为叶景梵击节叫好。   叶景梵踉跄着站稳脚步,手脚利索的收好降落伞包,将它卷成一团藏在隐蔽地方,然后挎着背包钻入丛林,朝着基地的方向走去。   十公里,他需要独自一人,在黑暗的原始丛林里跋涉十公里,翻越前方的高山,才能抵达谭世远的基地。叶景梵掏出指南针,确定好方位,便决然的迈入茫茫林海。   夜晚的原始森林,阴森潮湿,伸手不见五指,不时有蛇虫在脚边窜过,远处传来呜咽般的野兽叫声。叶景梵一手握着指南针,一手拿着手电筒,披荆斩棘,艰难前进。   即使胆大如叶景梵,也不免有毛骨悚然的感觉,何况经历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驾车越野,他的体力快要耗尽了,但只要一想起落入敌手的阮清砚,他就浑身充满了取之不尽的力量和勇气。   他想起当他被叛徒何磊派出杀手们围攻,即将抵挡不住的时候,阮清砚冲上来护住他,用他的手腕迎上锐利的刀锋,差点被砍断手腕;   他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,面对白玉霖派出的杀手,阮清砚舍身相护,用血肉之躯牢牢护住自己的肉体,情愿为他阻挡致命的子弹。   曾几何时,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,是什么样感情促使阮清砚不顾一切,不求回报,无怨无悔?   可是如今,他终于明白了,情到深处无怨尤,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全,舍生忘死,不惜代价,牺牲又算得了什么?   阮清砚怀疑他对他只是愧疚,只想报恩,但如今叶景梵可以肯定,那不是兄弟之义,而是真真正正的爱。   他,叶景梵,深深地爱着阮清砚!   因为爱,才可以奋不顾身!   因为爱,才能够创造奇迹!    ☆、独闯虎穴   两天前,叶景梵接到白玉霖传来的讯息,说阮清砚在他手里,并且被带到了金三角腹地,让他独自前往金三角商谈,但不许多带一个人,否则对方就会撕票。     这个结果跟之前收集到的信息不谋而合,叶景梵一边用言语稳住白玉霖,一边赶紧召集手下,研究营救阮清砚的方案。兴义帮的兄弟们七嘴八舌,众说纷纭,但讨论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可行的方案。   这时,沉默了许久的猎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,他建议叶景梵直接求助于国际刑警组织,不要自己涉险。大毒枭谭世远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已久,只是他生性狡诈,神龙见首不见尾,因此一旦有他的线索,国际组织是很乐意提供援助的。   叶景梵觉得猎鹰的提议有道理,但却不愿意坐等。只要一想到阮清砚落在凶残的毒枭手里,危在旦夕,他就寝食难安。   国际刑警组织就算靠得住,愿意出手援救,但他们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吗?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会伤害到阮清砚,叶景梵都不愿冒这个险。   叶景梵和猎鹰几经争论,终于定下了一个折衷方案:叶景梵假意答应白玉霖的要求,确定在三日后独自跟他们会谈,但事实上,叶景梵会提前出发,趁着天黑潜入敌方腹地,将阮清砚悄悄救走,藏身在基地后方的原始密林里,然后国际刑警组织再派人去接应他们,剿灭这个特大贩毒集团。   这样就可以避免敌人发现中计后狗急跳墙之下撕票的危险,不过对于前往营救的人来说,要单枪匹马潜入毒枭营地,悄无声息的把人质救出来,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。   好在国际刑警组织对谭世远的老巢并非一无所知,根据他们的情报,毒枭经常关押犯人的牢房,面朝一片罂粟田,背靠一大片崇山峻岭,山上长满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。这样的地理条件在敌人看来,基本可以高枕无忧,但万事都有例外,他们没有想到竟有人驾着直升机,以空降的方式降落在峡谷,然后翻越陡峭险峻的山岭潜进来。   十公里的崎岖山路,叶景梵花了整整两个钟头才走完,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,衣服也被灌木划得支离破碎。   由于叶景梵给出的回复是后日前来会谈,谭世远和白玉霖他们万万料不到他竟会不眠不休的拼命赶路,提前两天时间抵达。   这一天恰逢谭世远三十五岁寿辰,由于谭世远在金三角地区影响力极大,每年的寿辰都要大肆庆祝一番,办得轰轰烈烈,是当地一年一度的盛事。   夜幕降临之后,整个基地都沉浸在一片节庆的气氛中,阮清砚的帐篷前只留下一个士兵看守,其他人都前往谭世远的大宅贺寿去了,不喝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。   叶景梵趁着夜色,像狸猫一样匍匐潜行,手脚轻盈矫健,不发出一点点声音,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关押犯人的帐篷。   别说,做了几个月的猫,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,起码对于埋伏突击猎物的招数,叶景梵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。   关押犯人的帐篷有好几顶,大部分都是空的,站岗放哨的人也寥寥可数,叶景梵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的哨岗,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帐篷的找过去。   基地牢狱的设施十分简陋,帐篷里只燃着一盏煤油灯,昏黄的烛火映衬出里面的人的轮廓,叶景梵终于凭此确认了阮清砚的所在。   此时夜已深,持枪站岗的士兵立了大半天,到这会儿多少有些犯困,防备松懈下来。   就在他眼皮快要阖上的刹那间,从黑暗中蹿出一条鬼魅般的身影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,强壮的铁臂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。那士兵拼命蹬腿挣扎,可是脖子间的胳膊却像钢铁一般,死死扼住他的咽喉,令他发不出半点声音。几分钟后,那个倒霉的士兵就像被抽了筋骨的蛇一样,软绵绵的瘫倒下来。   帐外轻微的动静没有瞒过里面阮清砚的耳朵,他紧张的四顾,屋子里没有顺手的家伙,只能随手抄起脚边的小马扎,充满戒备的低喝道:“什么人?”   叶景梵听到阮清砚的声音,激动得眼眶都发热了,连忙压低声音道:“别怕,是我!”   阮清砚辨认出是叶景梵的声音,手中的马扎便放了下来,紧接着,门帘一动,叶景梵带着一身风尘闪了进来。   阮清砚难以置信地呆立在原地,张了张嘴,怔怔地说不出话来。   面前的高大男子满身尘土,下巴上长满短短的胡茬,碧蓝的眼睛布满红血丝,可是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富于感染力,眼神中迸射出重逢的狂喜。   阮清砚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中,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痛得咧嘴嘶了一声。   “小梵……”他用沙哑的嗓子唤了一声。   “傻瓜,真的是我,我来救你了!”   下一秒阮清砚便被叶景梵揽入怀中,温暖宽厚的臂膀紧紧环住 ,力气大得让他感觉胸骨都要断裂了。   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沉寂下来,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,整颗心都被填满,无边无际的幸福淹没了他。   这一刻,他忘却了生死,也不再有怀疑,只想忘情的跟他拥抱,直到天荒地老!   两人忘情相拥了几秒,叶景梵率先从狂喜中惊醒过来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你快跟我走!”   阮清砚虽然有满腹疑问,但叶景梵坚定自信的眼神让他安心,便二话不说的跟着他往外走。   叶景梵领着阮清砚循原路返回,也是他们运气好,今晚恰逢谭世远的寿辰,大多数守军都去贺寿了,只留下一些年轻没经验的新兵看守牢房。   他们俩都身手不俗,配合更是默契无比,小心地避开大部分哨岗,偶尔有一两个实在躲不开的,也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偷袭放倒,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基地,逃入后山的茫茫林海之中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劫后余生   叶景梵带着阮清砚堪堪逃入山林,敌军终于察觉不对劲,几个守卫的士兵被人做掉,关押阮清砚的帐篷里空空如也。   这一发觉让敌人惊怒不已,一面立刻派人上报谭世远,一面抄起武器,四处搜罗起来。   营帐正对着一大片罂粟田,一眼就可以望到边,根本没可能藏得住人,因此唯一可行的路线就是逃入后方的山林。   敌军头目做出判断后,便带着几十个手下,进入后山搜寻逃犯。   叶景梵和阮清砚撤退进丛林后,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就听见不远处的营账里闹哄哄一团,紧接着一大群人明火执杖,浩浩荡荡地朝山林冲过来。   “不好!他们发现我们逃跑,追过来了!”阮清砚惊慌地道。   “别慌,我们先躲起来!”叶景梵用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,认准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,“我们爬到树上去。”   阮清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热带雨林里植被茂密,遮天蔽日,爬到高树的顶上,树干上爬满的藤蔓会遮住下面人的视线,现在又是晚上,可视性极差,敌人即使追进来,也很难发现树上躲藏的人。   两人像猿猴一样,敏捷地攀上树顶,抱住枝桠藏进茂密的枝叶里,不发出一点声音。   他们刚在树上藏好,就看到敌人手持火把,吆喝着冲了进来,挥舞着棍棒搜寻他们的踪迹。   有好几次敌人都搜到了他们藏身的树木下面,阮清砚紧张得额头和手心直冒冷汗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,叶景梵倒是冷静得多,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神经粗还是故作镇定,结实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阮清砚的手掌,默默地给他传递着力量。   虽然危机四伏,但阮清砚却奇迹般感觉很踏实,这样并肩作战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他们俩在兴义帮携手打拼的岁月。   林海茫茫,森林无边无际,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?敌人搜了半天,依然一无所获,正在沮丧之时,林子外又出现了一伙援军,为首的正是白玉霖。   白玉霖原本在谭世远的寿宴上,酒过三巡,突然传来阮清砚逃脱的消息,谭世远震怒,白玉霖不敢怠慢,主动请缨过来缉拿逃犯。   敌军头目跑上前去,对白玉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鸟语,看样子是在跟他汇报情况。   白玉霖低头沉思半晌,突然冷笑一声,用中文对着丛林高声喊道:“阮清砚,我知道你逃不远,一定躲在树上,我给你三分钟时间,乖乖给我出来,否则我就放火烧山,看你还能躲到哪里!”   寂静的深夜,白玉霖的喊声清晰地钻入他们的耳中,两人都不由得脸色大变。   现在正值旱季,灌木易燃,要是白玉霖真的放火,他们可就插翅难逃了。白玉霖心狠手辣,放火烧山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!   阮清砚苍白着脸,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连累叶景梵,便小声道:“我看,还是我自己出去吧,不然他真的放起火来,咱俩都逃不掉。”   说完就要下去,叶景梵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他:“他只是在吓唬我们,我们不能出去,这时候出去就功亏一篑了,再坚持一会儿,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。”   阮清砚听得半信半疑,但还是忍耐着没有回应白玉霖。 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三分钟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,充满煎熬。   叶景梵嘴上说着安慰的话,其实心里也焦躁不已,他抬腕看了看表,在心里暗骂:该死的,猎鹰说好要来接应的人怎么还没出现?   三分钟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尽头,白玉霖狞笑道:“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,来人,点火!”   敌军用火把点燃了干枯的草堆,橘色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,接着风势以燎原之势迅速扩散。   燃烧的灌木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,热浪滚滚,白烟四起,呛人的焦味令人呼吸困难。   叶景梵和阮清砚用衣服捂住口鼻,但依然被熏得双眼淌泪,眼看着火势一点点蔓延,就要烧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了。   “小梵,咳咳……你听我说,他要找的人是我,并不知道你在这里,我出去自首,你就没事了!”阮清砚用力挣脱叶景梵的手,准备跳下树去。   谁知这时变化突起,远方的半山腰突然火光冲天,白玉霖愕然回头望去,起火的赫然是谭世远的宅院!   整个基地响起尖利刺耳的警报声,三短一长的红色警报,昭示有强敌入侵,号召所有人火速集合,抵抗外敌。   白玉霖脸色陡变,不甘心的望了一眼被火苗淹没的山林,终究还是咬着牙跺了跺脚,率领手下转身赶往谭世远着火的宅院。   援军终于来了!猎鹰这家伙还算靠谱!   叶景梵长出了一口气,紧绷到极点的神经松弛下来,但还是屏着呼吸等白玉霖带人走远,才领着阮清砚爬下树,找地方躲避火势。   片刻之后,头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十几架战斗机成群飞到基地上空,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来。   敌军开始还企图抵抗,匆匆发射了几枚地对空导弹,但都没有能够击中战斗机,反而暴露了自身,被战斗机投下的炸弹一番狂轰滥炸,一时间哀嚎四起,尸横遍野。   敌军本就是乌合之众,仓促之间应战,而前来围剿的是训练有素的国际特警和缅甸政府军,敌军抵抗了一会儿,就支撑不住,匆匆的朝谭世远的宅院方向撤退,国际特警和政府军在后面紧追不舍。   也许老天也在帮助正义之师,本来朝着山林吹的风突然转了方向,丛林的大火被反引向敌军基地,烧着了他们的屋舍帐篷,并且渐渐蔓延到罂粟田。   叶景梵和阮清砚等到敌军撤退,才灰头土脸的从树林里爬出来。   他们的模样狼狈不堪,眼睛被烟熏得通红,叶景梵的头发烧焦一截,阮清砚的裤脚少了一只,可是他们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?   劫后余生的狂喜充斥在他们的心胸,两人久久的站立,无声地望着彼此,然后,他们自然而然的紧紧拥抱在一起,忘情的接吻,好像要将心中对彼此的炽爱都宣泄出来。   而在他们的身后,一望无际的罂粟田沐浴在一大片金黄的火海之中,妖艳的朵朵红花化为灰烬,在墨蓝的夜空飞旋起舞,犹如为这一对恋人而绽放的一场盛大的焰火……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恶有恶报   叶景梵和阮清砚赶到时,谭世远那座掩映在绿树繁华中的宅院已被战火洗得只余下断壁残垣,再也看不出原本奢华雅致的样子了。   叶景梵平安赶到,身后还低眉顺目跟着阮清砚,猎鹰看着他们俩牵着的手,素来严肃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。   看起来这对别扭的小恋人在历经艰难之后,终于打开心结,有情人终成眷属了。这一路见证了他们的坎坷感情,最终能修成正果,猎鹰亦颇感欣慰。   “英雄救美,干得漂亮啊!”猎鹰上前给了叶景梵一个熊抱,忍不住低声调侃道,“这下总算把媳妇儿追回来了?”   “咳,你别乱说!”叶景梵尴尬地低咳一声,回头望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阮清砚,心里却又不免有些得意,炫耀般的握紧阮清砚的手不放松。   “这位是……?”阮清砚迟疑的问道。   猎鹰主动介绍道:“你好,我是猎鹰。”   “对,他可是国际刑警哦,虽然已经退役了。多亏了他的帮忙,我才能够救出你呢!”   “国际刑警?”阮清砚惊讶的圆睁双目,叶景梵什么时候还跟国际刑警交上朋友了?而且黑道少主竟然跟警察合作,听起来真是有点匪夷所思。   “没什么,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。”猎鹰难得的谦虚起来,又说道,“走,我们进去看看吧。”   谭世远的豪华宅院被炸得面目全非,只有主屋还勉强屹立着没有倒塌。   他们一走进去,迎面碰上一名身着深色警服的高大男子。   “邢队长!”猎鹰主动打招呼,“情况怎么样?”   这位被称为邢队长的男子一抬头,阮清砚忍不住呆了一呆。这位警官长得活像电影里走出来的缉毒英雄,古铜色的脸庞深邃硬朗,眉宇间英气逼人,眼神犀利如刀锋,浑身充满着一股子浩然正气。   “还是晚了一步,又让谭世远这厮跑了!”邢队长眉宇之间流露出不甘和遗憾。   邢队长说完毫不停顿的朝屋里走去,深色军靴踩在脚下虎虎生风。   “啧,他好酷啊!”阮清砚忍不住赞道。   猎鹰低声道:“他叫邢逸飞。别看他年纪轻轻,在国际刑警组织的东南亚缉毒小组的骨干成员。”   叶景梵不爽地皱起眉,略带不屑的道:“真那么厉害,怎么还会让金三角毒枭这么猖獗?”   猎鹰笑了笑道:“金三角的毒品产地有其特殊的政治经济因素,不是说禁毒就能禁的,在各国合力围剿之下,这里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。”   他们刚走进屋子里,就看到另一个年轻刑警小跑过来,对邢逸飞说道:“报告队长,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具男尸。”   邢逸飞剑眉骤然收紧,沉声道:“走,快带我过去看看。”   猎鹰和叶景梵他们对视了一眼,也跟着他过去了。  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,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令人几欲作呕。   地上一动不动的俯卧着一个男子,身上的白色长袍被鲜血染红。   阮清砚一眼认出那身熟悉的白袍,失声道:“白玉霖!”   “站着别动!”邢逸飞拦住阮清砚,自己小心地走上去,蹲下身子检查起来。   “死者太阳穴中弹,一枪致命。从伤口来看,凶手用的是勃朗宁M1906微型手枪。”邢队长背对着众人,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,但他小臂上绷起的青筋和紧握的拳头却暴露出他愤怒的心情,“勃朗宁M1906早已停产,但听说谭世远珍藏了一把……”   “所以是谭世远杀了他?”猎鹰问道。   “可是,白玉霖不是谭世远的养子吗?应该是他的心腹才对,怎么会杀他?”阮清砚忍不住质疑道。   “你们太不了解谭世远了。”邢队长沉痛的摇了摇头,“谭世远御下极严,一旦手下犯错,就会被无情击毙。在他眼里只有利益得失,别说是养子,就是亲儿子,他也照样下得了手。”   白玉霖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,白皙的脸上还维持着临死前惊恐的表情,仿佛难以相信养育他多年的义父竟会对他下毒手。   邢逸飞默默地替他阖上眼皮,薄唇用力地抿成一线。   又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在眼前葬送,罪魁祸首却依然逍遥法外!   他发誓,总有一天,他会把那个双手染满罪孽的谭世远捉拿归案,绳之以法!   这时,法医匆匆赶到,由于环境简陋,气候炎热,根本没有办法储存尸体,法医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,当场解剖验尸,得出的死因跟邢队长的推论一致,同时他还从白玉霖的血液中检查出了海洛因的成分,证明死者生前是个瘾君子,有长年吸毒的历史。   “用特制的毒品来控制手下人,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力于自己,正是谭世远惯用的手段。”邢逸飞淡淡的解释道。   白玉霖的结局既在情理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,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。虽然白玉霖心狠手辣,坏事做尽,但他的下场依然令人唏嘘不已。   阮清砚望着白玉霖被白布覆盖的尸体,轻轻地叹了一声:“唉,其实,他也怪可怜的……”   叶景梵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白玉霖的尸体,迅速的收回视线,目光深深地凝注在阮清砚脸上,认真地道: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他也是自食恶果,怨不得别人。何况他诬陷你,绑架你,差点害了你,就冲这个,我也不会同情他。”   叶景梵就是这样的人,爱憎分明,不管对待感情还是为人处事,都绝不拖泥带水,这样爽朗果敢的性格正是阮清砚最欣赏他的地方。   阮清砚紧紧握住叶景梵的手:“他害你出车祸,差点变成植物人,还派杀手刺杀你,我也不原谅他。”   叶景梵揽住阮清砚的腰,在他额上落下温柔的一吻:“不去想他了,我们回家吧……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黑莲花终于over了...大家觉得解气吗?   PS:大家觉得新出场滴邢警官肿么样?有木有攻的气场?如果续集写个正义特警攻X阴狠教父受的故事,强攻强受,相爱相杀,你们觉得有爱吗? ☆、回归(删节版)   谭世远老巢被围剿,猎鹰留下来帮忙,叶景梵和阮清砚则风尘仆仆地回到A城,飞机一落地就接到一个消息:叶景云不见了!   叶景梵刚刚追回阮清砚,一路上满脑子想着回家怎么温存缠绵呢,谁知刚回来就接到一记炸弹。   “妈的,这小子又搞什么飞机?”叶景梵恨不得破口大骂。   “你先别急,咱们回帮里看看情况。”阮清砚安慰道。   看着一脸疲惫却依然为自己分忧的阮清砚,叶景梵又感动又心疼,说道:“不,你别去了,先回去休息休息,我处理好再来找你。”   阮清砚拗不过叶景梵,只能同意下来。叶景梵将阮清砚送回去后,再掉转方向开往兴义帮总堂。   说是回去休息,可阮清砚哪里歇得下来?   他将自己的公寓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一番,没有饭团的屋子显得格外空旷寂寥,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,望着澄亮如镜的地板怔怔出神。   自从离开兴义帮,他就决意放下那段绝望的感情,一心一意过平淡的生活,然而事与愿违,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,实在堪比一场惊心动魄的好莱坞大片,超乎想像的惊险刺激。   阮清砚至今都感到难以置信,叶景梵会为了救他单枪匹马的独闯虎穴。在他最绝望的时刻,心爱之人突然横空出现。那一刻的震撼,真是无法用言语来描绘。   在燃烧的罂粟田前深情拥吻的那一幕,更是令他感动莫名,他真害怕一个不小心,从美梦中惊醒,这美好的一切都化为泡影。   墙上的吊钟铛铛铛铛响了四下,把阮清砚从患得患失的情绪中惊醒。   哇,已经下午四点了,该准备晚餐了!   阮清砚收拾好心情,提着购物袋冲向菜场,一口气买了许多食材。   快六点钟的时候,终于收到叶景梵的消息:“事情已处理好,我现在就过来找你。”   阮清砚回道:“晚饭快做好了,都是你爱吃的,快回来吧。”   “哇,老婆真是太贤惠了,爱死你了,我马上赶到!”叶景梵的回复瞬间即到,末尾还附上一个大大的笑脸。   阮清砚不禁莞尔,放下手机,专心致志的对付手中的羊排。   *******   叶景梵推门进屋,顿觉饭香扑鼻,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。   “回来啦?”系着素色围裙的阮清砚,笑得一脸温柔。   餐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菜色,香草煎羊排、红酒烩牛肉、清蒸鳕鱼、酥炸墨鱼丸、芦笋炒虾仁、白灼芥兰、花生莲藕排骨汤……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,色泽鲜润,香气四溢,令人垂涎欲滴。   叶景梵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,下意识的吸了吸口水。每次看到美味就忍不住流口水,这大概是变猫后遗症吧。   “宝贝,你辛苦啦!”叶景梵拦腰一把抱起阮清砚,用力的亲了两口,又讨好的在他脸上蹭了蹭。   “哎,放我下来啦!”阮清砚笑着挣脱开来,问道,“找到叶景云了?”   “别提那个小兔崽子了!”叶景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“你看看就知道了。”   阮清砚接过信封,打开一看是叶景云的亲笔信,心想,嗬,留信出走,看来是蓄谋的啊,至少排除了被人掳走的可能性。   叶景云在信里说,叶景梵离开这几日,他深刻反省,感觉自己年少轻狂,误信奸人,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。虽然叶景梵愿意既往不咎,但他自觉无颜面对兄长和帮里弟兄。正好收到叶老帮主从大溪地寄回的家书,于是他就决定赶往遥远的南太平洋寻找父亲,准备跟随叶老帮主周游世界,增长见识。   阮清砚的脑海里立刻涌现出这样的画面:叶景云蹦蹦跳跳地跟在叶老帮主身后,嘴里天真而欢快的唱着“老爸,老爸,我们去哪里呀”。富于喜感的画面让阮清砚忍俊不禁笑出声来。   “我觉得这样也好,让当惯了甩手掌柜的老头子也当一回奶爸试试!”叶景梵也跟着笑起来,“哦对了,净顾着说那小子,差点忘记送给你的礼物了!”   叶景梵说着,变魔术似得从身后拖出一只航空箱,平放在地板上,顺手打开了箱门。   “这里面有什么?”阮清砚瞪大眼睛问道。   叶景梵笑而不语,轻轻拍了拍箱顶:“快出来吧!”   里面的小家伙害羞地躲了一会儿,终于抖抖索索的迈开小爪子爬了出来。   半大的小猫浑身披着暖棕泛金的毛发,扭动着肉墩墩的身躯四处乱爬,好奇地东张西望。   阮清砚像被施了定身法,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,过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不敢置信地问道:“饭……饭团?”   “喵呜——”饭团软软地应了一声,抬起小脑袋,幽蓝的眸子像一汪清泉,闪动着熟悉的神采。   “饭团,真的是你,你回来了!”阮清砚欣喜若狂地抱起饭团,搂在怀里又亲又摸。   狂喜过后,阮清砚忍不住疑惑道:“饭团怎么会活过来?它明明……”   阮清砚想起饭团为了救自己被枪击中,浑身是血的在自己的怀里断了气,不禁又一阵揪心难过。伸手摸了摸猫咪的肋下,发现果然有一块很大的伤疤,好在已经愈合了。   “当时它被枪击后重伤昏迷,进来收拾的人以为它死了,就扔进了垃圾堆,但其实它并没有死,被收垃圾的一个孤独老人救了回去。后来偶然的机会被我发现,就花钱买了回来。”   叶景梵简略讲述了饭团的经历,但隐瞒了一些小细节。   饭团中枪后的确是断了气,断气后叶景梵的灵魂归入人体,而原先猫咪的魂儿也回到了猫身。灵魂交换之后,叶景梵对于原先的猫宿主还残留了一丝特殊感应,他隐隐感觉猫咪还活着,便命手下四处寻找,果然让他给找到了。   叶景梵又怕真正的饭团不认识阮清砚,还特地找人训练了一番,让饭团听到它的名字,就会条件反射的应答。   心爱的小宝贝失而复得,阮清砚开心得不得了,抱着饭团舍不得放手,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。     被冷落在一旁的某人心里不爽起来,忍不住低咳一声提醒道:“小砚,我饿了……”   阮清砚这才把目光转到叶景梵身上,只见他的爱人不满的垮着脸,一副被遗弃的可怜样,忍不住笑道:“抱歉,我一时太高兴都忘了,我们吃饭吧。”   “嗯嗯!”叶景梵一溜烟的奔到饭桌前,熟稔地找到原先饭团的专座坐下,抬头眼巴巴的望着阮清砚,那样子跟等人喂食的饭团没有什么两样。   饭团的位置被某人占了,阮清砚只好饭团也抱到自己的另一侧,到厨房把剩下的鳕鱼肉煮了给它吃。   吧唧吧唧——   呼噜呼噜——   阮清砚望望左边大口啃羊排的叶景梵,又看看右边打着小呼噜吃鱼的饭团,有一种自己养了一大一小两只猫咪的荒谬感觉。   *******   一家三口满足的吃完大餐,叶景梵自告奋勇的帮忙洗碗。然而,在他毛手毛脚地打碎了两个碗三个碟子之后,终于被阮清砚赶出了厨房。   “那我先去洗白白,到房里等你哦。”叶景梵眨眨眼,亲了一下阮清砚的耳垂,就乐颠颠地洗澡去了。   他暧昧的语气和动作,令阮清砚的脸滚烫起来,手一抖差点也摔了碟子。   机械的洗完碗筷,又慢吞吞地冲了个澡,阮清砚才磨磨蹭蹭的推开卧室房门。   一开门,就看到床上一大一小两只棕毛对峙。   叶景梵对着饭团龇牙咧嘴的吼道:“这是老子的床,你丫滚下去!”   饭团不甘示弱的冲他喵了一声,脊背上的毛炸起,四只小爪子紧紧扒着床单,摆明了不肯放弃自己的领地。   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阮清砚愕然道。   叶景梵立马换了一张脸,笑嘻嘻的抱起饭团:“没什么,我们在交流感情呢!”   “是吗?”阮清砚狐疑地斜眼看他。   叶景梵见此计不灵,便立刻转换策略,丢开饭团,几个大步跨到门边,利用身高优势将阮清砚压在门上,不容置喙地吻了上去。   “唔……不……”阮清砚含混的呻-吟,眼角的余光瞄见饭团仰着小脸好奇的盯着他们,忍不住羞臊地推拒,“不行,饭团在看呢。”   叶景梵忍了那么久,怎么能让一只猫破坏了自己的好事,二话不说拎起饭团的后颈皮,一挥手丢出房间,顺手重重地关上房门。   “好了,现在只有我们俩了。” 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  卧室里激战正酣,门外却蹲着一只无比郁闷的小猫,正用两只胖乎乎的前爪抓挠着房门。   那明明是偶滴房间偶滴床,为毛不让我进去嘛?喵呜——  作者有话要说:  正文完结啦,撒花ing~   明天有空的话,我会写一个后记,顺便晒一晒偶家大小女儿的靓照。 ☆、后记及感想   之前答应过读者,完结后要贴我家两个宝贝女儿的照片~这就来啦~~   图片请看这个帖子1488和1489楼:http://tieba.baidu.com/fct=335675392&tn=baiduPostBrowser&sc=53694464790&z=3079002990#53694464790   我的两个女儿都是流浪猫,普通的中华田园猫,健康活泼好养,是从小被抱养回来的。   大女儿三岁,大狸花猫,名叫阿瞒,对,就是曹操的小名阿瞒。   为啥叫这名字,大家可以看看她的脸,是不是有点像京剧脸谱里的曹操?两边不对称,很有喜感,哈哈   她有点傲娇,在外人面前很胆怯,但其实非常非常滴聪明哦~我文里面写的玩小老鼠扔出去捡回来的游戏,就是阿瞒经常跟我玩的。   她经常会叼个玩具老鼠放到我脚边,然后眼巴巴看着我,让我跟她玩,我把老鼠扔出去,她就飞奔着捡回来,再扔,再捡……她总是乐此不疲的   晚上会在房门外嚎叫挠门的也是她,这家伙总喜欢睡我脚头,霸占我的床!   小女儿两岁,三花猫~   为啥叫小乔?因为她小时候长得很美貌,现在当然也不差,但还是小时候胖乎乎的五短身材最萌啦~   那是春节刚过完,第一个工作日下班后,我在小区门口,看到一只毛团在对面关了门的粥店门口徘徊。看到我之后,她一点都不怕,跑到我脚边,我摸摸它,它就呼噜呼噜的打呼噜,我抱她起来,她也都不抗拒,一副求包养的样子。她看上去顶多两个月大,长得特别呆萌,眼睛特别漂亮,我看着就动了心。那时候大女儿还在她外婆家没跟我一起回来,空窗期的我就把小乔抱回来了~   哈,后来才知道她的本质是个二货+吃货!嘴馋的不得了,跟她的外貌完全不符,可是已经悔之晚矣~~   开玩笑啦,其实小乔是我的心头肉,有一段时间我俩相依为命,她最喜欢黏我了。   早上会爬到我床上,蹲在我床头打着小呼噜,还把她毛绒绒的脸凑到我脸上闻我。   有时候我坐在电脑前码字,她就会趴在我桌上,一声不响的陪我一起。   虽然我的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名猫,但我对她们的爱丝毫不打折,吃穿用度也都伺候得好好地   她们在我家里地位可高了,全家人都爱她们,连我妈妈,最开始反对我养猫,但过来住了一阵之后,就被她们征服啦,现在每次打电话都要先问猫猫怎么样了,然后再问我的情况^_^   我一直想写为我家两个可爱女儿写一篇萌萌的文,想法一早就有,却想了很久才动笔写。   在写此文之前,刚刚完结了一篇38万字的长文,那篇文是我花心思非常多的一篇,但成绩却没有达到我的预期。VIP订阅平平,赶榜+日更压力却一直很大,我越写到后面越是乏力,心态也失去平衡,天天盯着数据看,写文的乐趣大打折扣。后来出个志修文时,我自己都觉得不甚满意,感觉文章过于冗长,甚至啰嗦。   于是,我开始反思,到底我写文的初衷是什么?是为了赚钱吗?答案是否定的,如果是为了赚钱,我随便去做个兼职,相信也比写文赚得多。   我写文首先是自娱,因为有兴趣,有将心中所想诉诸于笔端的冲动;其次是娱人,想把脑海中的故事写下来,分享给更多人,并且得到大家的喜爱。   我不是职业写手,但我热爱写作,愿意用我有限的业余时间去写自己喜欢的东西。   我脑子里有很多梗,但时间有限,手速更渣,于是写文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开脑洞的速度。那该怎么办呢?   于是我决定做一个尝试:抛弃网文惯有的长篇,尝试用更精炼的文字、更简短的篇幅去讲述故事。   《猫》文结束时,很多读者都觉得太短,如果跟时下的网文比,不到7万字的文确实是短,但这其实是我刻意控制在单行本的长度的。   要写长太容易了,同样这篇文,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扩写2-3倍,也可以入V赚钱,但这不是我的方向。   为什么一定要追求长呢?《羊脂球》只有不到3万字,《老人与海》只有4万多字,而我最喜欢的两本书——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和阿婆的《无人生还》,也只有区区十万字。这些文都不长,但不妨碍它们成为经典。   如果一篇人物复杂、剧情跌宕起伏的侦探小说,都只要10万字就可以完整演绎,没理由写两个人谈恋爱要写出几十万字。   大家看网文,会发现一个趋势,就是越来越长,动辄四五十万,甚至上百万。很多好看的文,开局精彩,后面越来越平淡,甚至有注水嫌疑。   职业网文写手,大多都在写长文,因为文长了收入才会多;编辑也鼓励作者写长文,因为长文才能积攒更多人气,帮网站赚更多钱。写长文的趋势由起点引领,渐渐的扩散,如今耽美、言情都受了影响。   许多资深腐女都会发现,早期的耽美经典文,篇幅都不长,但篇篇都精彩;而现在去晋江找文,却半天找不到一篇能看下去的文。   为什么?这是商业化导致的结果,职业写手为了赚钱不得不依从这样的规则,拼更新拼字数,日更一万是常事,但这样赶出来的东西,质量自然会打折扣。   说难听点,这不是创作,是码字机器。   我不想成为这样的码字机器,我拒绝接受这种所谓的网文规则。   不是说以后我都绝对不写长文,如果架构够大、人物够多、剧情复杂,长文也很正常;   也不是说我以后就一定不入V,但至少我会坚持,不管免费的还是VIP的文,哪怕我水平有限,但写出来的每个字都没有水分!   我还有一个梦想,就是我写的每一本书,都会出实体书,不能出商业志,也会自己出个人志留纪念。也希望更多的读者愿意收藏我的书,认为我写的文字值得放在家中书柜里,这才是对我最高的肯定呢,笑~当然,即使不买书,对于每一个追文的读者,我也都表示由衷的感激。写文不是一个人的事,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,我肯定写不出来的。   《养猫》肯定会出实体书,所以很遗憾番外不能在网上PO了,不过结局已经很完整,番外只是锦上添花啦。     《养猫》的续篇应该会有,就是邢逸飞警官X金三角教父的故事啦,但具体情节我还没有想好,得等待灵感女神的光临~   下一篇写什么,以及什么时候开坑,现在还没定,但可以肯定的是,我一定会继续写下去哒,也希望大家能继续的支持我~   嗯嗯,就啰嗦到这里啦,咱们有缘下篇文见~~ 作者有话要说:  收藏俺的专栏,这样开了新文第一时间就知道啦~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